©怀五夜云
Powered by LOFTER

[旬斗衍生] 幻 22

# 还有倒数三章……好想一口气写完,估计下次会隔久一点再更,让我一口气写完它吧QAQ


22.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了进来,纤细的尘埃在光线中上下沉浮。醒来的时候感觉到一丝凉意,大概是冷空气从窗户缝隙间偷偷跑了进来。海藻般黑色的卷发缠绕在他的眼前,柔顺的发尾散落在他的臂弯间,从不真实的遐想中跳回现实,叶藏确确实实在他身边安稳得睡着了。

 

所以他并没有立刻坐起来,只是睁着眼睛久久得凝视着身边的人。

 

他的噩梦和救赎结果都只维系在这一人身上。

 

他想起在仓库被丸尾称作叛徒的那一晚,白色的满月明晃晃得挂在乌黑的海上,他知道在那一瞬间他为之挣扎的一切都已经崩溃了,像山崖边不断滚落的石块,凶狠残酷得向他砸来。

 

除了叶藏,有谁能够知道他和丸尾约定的时间,又有谁能调慢了他的手表令他晚到了一刻。仅仅一刻钟,他八年间的艰辛付之一炬还成为了间接害死自己好友的罪人。

 

然而此刻,他拥着伤痕累累的罪魁祸首却不忍心去打扰他的睡眠。

 

如果不是因为他打伤了芹泽,如果不是叶藏背负着罪恶感要寻求解脱,他们也不会造成如今这副局面。但是因果循环将他们牢牢得捆绑在一起。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感受,同情、怜悯、憎恨、自责……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寂寞吧。如果真的要摒弃一切而活下去,他希望能和爱的人沉入深海。

 

高仓奏抚摸着他的发尾,叶藏在他身边动了动,抬起头来看着他,深邃漂亮的眼睛,分不出刚才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很累?”

 

叶藏望着他呆呆得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高仓奏笑了出来,“到底是累还是不累?凌志说你去找他的时候把他吓了一跳,一个人在这么大的地方找我花了不少时间吧。”

 

叶藏也跟着他笑,浅浅的,削瘦的脸颊上浮现出两个笑涡。

 

高仓奏的手指从他的发间滑下他的脖颈,叶藏轻轻得哽咽了一下喉结也跟着滚动。一想到他没办法发声,眉头就不由自主得打起了结,叶藏冰凉的指尖因此抚上了他的额头。

 

“我想看下你身上的伤。”高仓奏握住他的手说。

 

叶藏愣了一下,却没有拒绝。

 

高仓奏解开了他衬衫的纽扣,露出白皙平坦的胸腹,跟着缓缓地帮他除下衣袖,居高临下得看着叶藏单薄纤瘦的身体。火燎的痕迹从他的肩头大片得延伸到手臂,扭曲斑驳的疤痕和干净柔和的肌肤不恰当得融在一起,叶藏平躺在床上波澜无惊得看着他。

 

他缓缓抚摸过叶藏肩上的那些伤痕,对方则轻抿了嘴唇任他的手指在自己身上四处流连,身体却无意识得轻颤着。

 

“讨厌吗?”高仓奏收回了手,小心翼翼得看着他问。

 

叶藏随即用力得摇了摇头,微张开嘴唇却什么都说不出,焦急的他又握住高仓奏的手掌放回自己的胸口上,眸子里燃着幽焰紧张得看着他。

 

“不用着急,以后我有大把的时间‘听’你说话。”高仓奏微笑着回应,揽着他的腰靠了下来将脑袋贴上他的胸口,安定的心跳声令他感觉到平静,自言自语得道,“说起来,为什么你会喜欢我的?那个时候的我很糟糕吧,既不温柔又不体贴,手上染满了鲜血,我一直觉得你只是因为害怕所以不敢离开……”

 

叶藏轻轻得抚摸着他的头发,心跳声还是始终平稳。

 

“无所谓了。”高仓奏轻笑了一声,释然得道,“想那么多也没用,我相信你是爱我的,也是下定了决心要和我在一起的。”他抬头对上叶藏凝视他的眼神,说,“你知道芹泽直人已经出院了吗?你想去看他吗?我可以送你回去一趟。”

 

叶藏摇了摇头,拉过他的手在他掌心里写:“不用了,只要你。”

 

“好吧。”高仓奏道,“芹泽有他自己的人生,你在他们眼里已经死了,贸然回去反而容易露馅,我也不想被顺平撞见,那家伙要是知道我骗他,估计会毫不客气揍我一顿吧!”

 

叶藏歪着脑袋看他唇边露出的怀念笑意,忽然又写道:“我不累。”

 

高仓奏愣了片刻,他还不是很习惯从手掌间理解他写的东西,想了想,“欸?你指什么?”

 

叶藏撅了撅嘴唇,嗔怪得盯着他,又把重复的词语写多一次。

 

高仓奏这才反应过来,正好此时还躺在对方温热的胸膛上,略显尴尬得扯了扯嘴角说:“你确定?”

 

叶藏半坐起来,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凑过去似乎是想要吻他,在只剩几公分的距离停住了,双眼直直得看着他。

 

高仓奏知道他是在等自己主动,就像他们在还在一起的那时候,叶藏总是在等待着他的亲吻或者拥抱,习惯使然。

 

他笑了笑,反手搂住叶藏的腰,“我失忆的时候你又那么主动,这回怎么变乖了。”

 

叶藏垂下眸子,仿佛不开心得翘着嘴唇。润泽的双唇似乎终于回复了少许血色,轻轻开合了几下,像是说了些什么。

 

“嗯?有什么问题?”

 

对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高仓奏轻叹了一声,搂紧他的腰侧着脑袋将嘴唇凑了上去,叶藏柔软的唇瓣仍然那么甜美,瘦削的身体干净又温暖,一边温柔得亲吻着他的嘴唇一边又将他按回了床垫里。

 

舌尖接触的时候吻变得激烈,尤其一想到现在的他没办法说话,就恨不得用亲吻代替所有的语言,直到快要窒息前才放开他,叶藏双眸湿润得望着他,嘴唇开合着发出不定的喘息。

 

高仓奏俯下身子去轻吻他肩头的疤痕,叶藏蹙着眉头反感得想要推开他,摇着脑袋不想他触摸自己难看的伤痕。

 

“没关系。”高仓奏握住他的手说,“你在我看来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过。”

 

大概是安慰的话语起了作用,叶藏停止了挣扎,幽深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连,伸出手来抚摸男人线条深邃的侧脸。

 

他想说其实你和以前也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化过,依旧是在那条漆黑道路上独自行走的神山寻,只不过这一次你的所有情绪都会围绕着我,永远陪伴着我。

 

——

 

花泽类在医院呆了两天终于坐不住了。织部自从手术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试图让矢野帮他联系,但也只留下打不通的电话和一直没人在的事务所。

 

“不会有事的。”矢野安慰道,看着匆忙换上衣服准备从医院偷溜的花泽类心里难免有一丝嫉妒,但好在这种感情会随着时间慢慢淡点,他将外套递给花泽类,又道,“他不会一声不吭就离开的。”

 

花泽类接过外套的手在空中停滞了片刻,盯着矢野的眼睛认真问:“你觉得,他真的会跟我在一起吗?”

 

矢野一时间有些答不上,他低头抿了抿嘴唇,灿烂得笑了起来,“这可说不清楚,毕竟你追求别人的时候太过难缠了一点吧。”

 

“什么啊……”花泽类心里也稍微放松了少许,跟着笑道,“矢野还真是很讨厌我啊。”

 

“被你说中了。”矢野冲他挑了挑眉毛,抬手推着他的肩膀往外走,“所以,难得有个看起来不怎么厌烦你的家伙,还是自己去好好抓住吧!”

 

花泽类揽着外套左右张望了一下,护士站前暂时还没有人在,他冲矢野使了个眼神,拖着还有些虚弱疲乏的双腿往走廊的另一侧悄悄得溜走。

 

矢野看他跟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跟着俊朗的眉宇舒展开,缓缓得叹了口气,关上了病房的大门。

 

花泽类站在任意侦探社的楼下,望着关得紧紧的窗户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顺着杂乱拥挤的楼梯一路往上,他先是抬手敲了敲事务所的铁门,门却应声滑开了一条小缝。

 

他心里滑过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推开门的瞬间迎接他的是凌乱无人的事务所,属于织部的那张桌子上是乱七八糟堆叠着的文件夹,都是织部以前处理过的事件记录。

 

花泽类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他把那些资料快速得翻阅了一遍,发现除了和高仓奏有关的东西以外,一切都还原封不动得摆在这里,而织部顺平早已不见了人影。

 

他带走了和那个人有关的东西,把自己和侦探社都扔在了原点吗?

 

花泽类苦笑着坐到了织部的位置上,想想自己还是输了,织部顺平是和他生活在不一样世界的人,所以他根本从头到尾没有理解过织部的世界。他答应了自己的交易也许只是想救自己,履行与否,对他根本毫不重要。

 

花泽类靠着织部的扶椅闭上了眼睛,空气中淡淡的香水味道就像织部还留在这里。他这才觉得从医院溜出来时振奋的精神随之流去,沉重的疲乏感和失望袭上脑海,眼看着就要这么睡过去时,忽然他想起了什么,猛地坐了起来,拉开了办公桌下的抽屉。

 

他想起织部说过曾经把奏的手枪放在抽屉的隔缝里,于是他在同样的位置摸索着,果然,他抽出了一张薄薄的信纸。

 

“看到你痊愈我很开心,类。”花泽类沉默得看着信上属于织部的笔迹。

 

“我猜你早晚会找到这封信,因为不想给矢野先生或者其它人看见,我才藏在了这里。这是写给你的,类。”

 

“首先我不是一个喜欢不辞而别的人,所以我会告诉你我离开的原因。那天晚上在你手术之后我在病房门外听到了你和矢野先生的谈话。我不知道你是刻意隐瞒了曾经对矢野先生的感觉,还是我真的太迟钝一点也没有发现。你曾经那么强烈得喜欢过矢野先生,这一点我想你这次不会否认了吧。”

 

花泽类不禁咬住了自己的指甲。

 

“但是我并非因为你‘移情别恋’或者‘隐瞒真实’而离开的,我离开是因为我发现那一刻我并没有特别难过。即便你用我从未见过的态度对着矢野先生,我也只是感到惊讶和些许的低落。从来没有看过你发那么大的脾气呢,那时候我才发现你跟普通人也是一样的。其实你并不像你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孤独,你身边还有很多重要的东西。而我,好像奏离开了之后,就没有再体会过难过的心情了。”

 

“我之所以答应你那笔不公平的交易,只是因为我以为自己爱上你了,一想到你会死我会痛苦会不舍,你活下来我比遇见任何事都要来得开心,你问我会不会为你的死伤心,我可以肯定得告诉你,‘当然会’。”

 

“不过,也仅此而已。”

 

“既然你我都不是像自己想象中得那么真挚,维持着交易还有什么意思呢?”

 

“类,你应该回到你的世界去重新开始。我拿走了奏的档案,也是因为我想让事情回到它本来应该有的样子。”

 

“让你失望了我很抱歉,不过,毕竟我才是侦探社的社长,这点任性的权力还是有的吧?”

 

织部的信倏然中止了,句尾上扬的问号仿佛他时常露出的狡黠又漂亮的笑容,自大又任性得做出各种古怪又乱来的决定。

 

花泽类将信纸一角捏在了手心里,他猛地站了起来,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目光逡巡过光线昏暗的事务所,忽然想到了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场景,那个时候他满脑子都是矢野拒绝他时冰冷决绝的模样,对所有事情都提不起兴趣,而坐在办公桌对面长了一副好面孔的侦探社长用挑衅的眼光看着他问,“今天到底谁才是委托人?”那一瞬间他心底油生出一丝好奇。

 

正是这种好奇将他推至了织部身边,却也因为这种好奇令他慢慢地了解了织部,想要绑住他依赖他,最后用爱来牵制他。

 

“顺平……”花泽类看着那张纸感觉心底有个地方彻底空落了,自言自语般得喃喃念道,“我啊……现在难过得不得了呢……”

 

 

鸟取健一的诊疗所又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金色头发的大少爷坐在脏兮兮的沙发上魂不守舍得盯着地板,他都怀疑自己地板上是不是有没擦干净的血迹。

 

“你们一个两个都跑我这儿来干嘛?”鸟取嫌恶得动了动嘴角说,“我这儿又不是难民集中营!”

 

花泽类猛地抬起头冲他问,“顺平来过吗?!”

 

“没,他明知道你会来我这儿找他,怎么会出现?”鸟取冷淡得抱着胳膊说。

 

花泽类苦笑着又低下头去,“想找他果然没那么容易……等等,那你是指……”

 

鸟取这才发现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干笑了一声道,“你不会是顺平派来刺探我的吧。”

 

“我倒是愿意这么想……”花泽类叹了口气,“你不是顺平的朋友吗?为什么要瞒着他?是奏来过你这里吧。”

 

鸟取烦躁得抬了抬眼镜道,“不关我的事,只是铃木那家伙答应了高仓……我可不想被自己养的动物反咬一口。”

 

“告诉我高仓奏去了哪里?!”花泽类紧张得站了起来说,“顺平一定会去找他的,找到他就会有顺平的踪迹!”

 

鸟取见他难得一见的激动神色,心里感叹了一声,往后指了指站在庭院中对着天井上方放空的铃木说:“你自己去问他吧。”

 

花泽类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幸好铃木一郎是标准的逻辑动物,虽然答应了高仓奏不会将行踪告诉给织部顺平,但那双玻璃珠般冰冷的眼睛在他身上仿佛要将他洞穿般盯了十几秒后说:“你不是顺平,所以,可以告诉你。”

 

花泽类僵硬得扯了扯嘴角,不得不说顺平提到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倒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至少他没办法那么自然得面对像铃木一郎这样可怕的生物。

 

离开鸟取的地下诊疗所后,他因为刚手术完的疲弱身体经不住折腾,又一次倒在了织部无人的事务所里,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医院。这回除了矢野连保镖都出动了,硬是将他关在医院里整整一周,等到能够驱车前往铃木所说的那个地方时,他只觉残余的希望更加渺茫。

 

“你是说高仓先生吗?”询问了住在高仓家隔壁的邻居,得到的回应是,“他确实回来过,不过只停留了一周就离开了……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呀。”

 

花泽类强撑着一丝希冀问,“除了我之外,还有人来找过他吗?”

 

“有啊,之前也有位先生来问过我呢,他说是高仓先生的朋友,不过他来的时候高仓先生已经走了,他还在我这儿休息了一晚上,是一位笑起来很好看的先生呢。”

 

花泽类心内一沉,看来他和顺平错过了。“他有说自己会去哪里吗?”

 

“这倒没有……不过因为他看起来很低落的样子,还带着行李,所以我问他是不是和家里人吵架了,他说是因为离开了一直生活的地方,所以有点难过呢……”

 

花泽类愣了一下,看着那位妇人掩着嘴温柔得笑道,“我说哪里是离开了一个地方而难过,应该是那个地方有留恋的人吧,他啊就笑了笑没回我……我猜多半是和女朋友吵架了一个人离家出走的……”

 

花泽类牵起唇角勉强笑着说,“如果我愿意跟他吵一架,说不定他也不会离家出走吧……”

 

妇人惊讶得直盯着他,似乎是在猜测他和那位先生的关系。花泽类转身回到了车里,举目四望都是再平凡不过的宁静小镇,但是他的顺平,却已经不在这幅画面中了。

 

TBC


评论(17)
热度(55)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