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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叶】 黑日白夜 2

# OH NO,上中下三章写不完,默默得把上改成了1……

# 黑日白夜 1


2.

 

 

 

男人推开门走进来,在侧卧的他身边躺下,将手臂环上他的腰间。空气中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青草香。

 

叶藏将手掌贴上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背,让自己苍白的过分的指节嵌入男人的指缝间,干燥的温暖气息从交叠的十指间传递过来。

 

“你上次问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很抱歉一直没有告诉你。”高仓奏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

 

叶藏微微得摇了摇头,“你说,这些都不重要。”

 

“我以前是警察,在一次任务中左手受了伤,就再也没办法拿枪了。”

 

那只左手揽在他的腰间,修长漂亮的像艺术品一样。叶藏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节,知道对方并不会有任何感觉。

 

高仓奏的手用力将他收紧在怀中,嗅着他发间淡淡的清香,说:“不过你说的对,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和你在一起。”

 

叶藏在他怀里转过身,望着他澄澈的眼睛,淡淡得说:“奏,你爱我吗?”

 

高仓奏的嘴边牵起一抹无奈的微笑,“说什么啊,我当然爱你。”

 

“那你愿意和我一起死吗?”

 

男人愣了一秒,随即用手指卷起他的发尾,语气安定得说:“如果你想的话……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叶藏凝视着他,抬手捧上他的脸颊,将自己的嘴唇奉献上去,“你什么都不用做……”他温柔得说,“只要抱紧我就好……”

 

高仓奏依言拥紧了他,强势得撬开他的嘴唇,吻进了他的口腔内里。衣服跟着被解开,从肩头滑落,熟悉的潮热随着逐渐往下游移的亲吻翻涌而上,叶藏闭着眼睛发出极浅的喘息,手指紧握在男人擒住他腰肢的双手上,感觉四周的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只有舔吻的水声清晰的传进耳里。他呼吸着,渴望着,满怀痛苦与愉悦接受着高仓奏给予他的一切。

 

 

他漫不经心的收拾着房间。高仓奏总是将家里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说是收拾,其实除了摆正花瓶和给鱼缸换换水之外,也没有什么可以留给他做的。

 

书桌旁的垃圾桶里,那张皱在一起的白色信纸孤零零得看起来格外突兀。

 

叶藏将它捡起来,放在桌上展平,干净的纸张上用秀气的笔触写着潦潦两行字——

 

很久不见,冒昧来信,希望你的伤势已经恢复了。

 

铃木。

 

他对着这简单的两句话来回看了许久,最终用书桌上的墨砚将纸张一角轻轻压住,整齐得摆放在台面上。

 

高仓奏回到家时,自然也发现了那张重新出现的信纸。他抬头看了坐在一边安静得涂画的叶藏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任由它放在那里,仿佛它本来就是书桌的一部分。

 

 

丸尾来得愈加频繁了,频繁到叶藏怀疑现在的警察都是没什么事情做的,每天游手好闲得就在别人家里打转。

 

但丸尾是个非常好相处的人,他的到来仿佛给生活平添了一丝勃勃生机,尤其是他每次绕着高仓奏叽叽喳喳,本来不想理他的高仓奏被激得反唇相讥,两人吵闹起来也别有一番意思。

 

“啊……好烦恼啊,又有犯人被私下处刑了,这让我们警察还怎么做事,你说是不是,阿叶?”丸尾把应该算得上是机密的卷宗就这么明晃晃得摊开在高仓奏家的桌子上,对身边一脸茫然的叶藏询问道。

 

高仓奏皱着眉头,一脸不愉得瞪着他,说:“要办案就自己回警局去,在我家干什么?”

 

“我又没问你。”丸尾冲他做了个鬼脸,“我只是想听下阿叶的意见。”

 

叶藏看着高仓奏,看着他假装对丸尾带来的卷宗不屑一顾,于是低下头用指尖翻阅厚重的卷宗,他们仿佛都刻意不去提起首页上那张模糊的照片上拥有和自己一张脸的男人。

 

铃木一郎,一个拥有冰冷无机质黑色眼珠的杀人机器。

 

“他杀的都是罪人,你们一定要抓他吗?”

 

丸尾叹了口气,这回倒是真实的懊恼,说:“即便他杀的都是该死之人,但是人如果全凭自己的喜恶来判断别人的生死,这是不公平的吧。”

 

“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很多……”叶藏淡淡得说,“比如一个人可以选择性得记得一件事,却忘记了另一件。”

 

丸尾不明所以得看着他,叶藏低着头笑了笑,“我又在胡言乱语了……你别来问我呀,我怎么会知道你们警察查案的事情,你还是去问奏吧。”

 

“老师那家伙……我真怀疑他是上次撞坏了脑子,整个人都变了。”丸尾小声得抱怨道。

 

“但是再怎么变他还是高仓奏,作为搭档的你应该再清楚不过吧。”

 

丸尾仔细盯着叶藏的眼睛,这个看起来柔弱安静,眼神里总是透着一股抑郁的男子却仿佛能看透世事的本质。“你说的对……”他将卷宗收拾起来,这次在高仓奏赶客之前自发得准备离开,“我这么做根本没用,他要是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

 

“我走了,老师。”丸尾绕到高仓奏面前,直视着他,“下次除非你叫我,否则我不会再来了。”

 

“啊。”高仓奏认真得看了曾经的搭档一眼,却将视线移向别处。

 

 

丸尾走了,然后他们迎来了另一位客人。

 

叶藏打开门的时候还是有些被吓住了,对方穿着得体的西装,过长的刘海稍微有些遮住了眼睛,却没办法掩饰他眼里的那股冰凉,像海里最深邃也最纯粹的那一块地方。

 

“你好,我找高仓奏。”对方毫无情感起伏的声线的确像个机器一样。

 

叶藏感觉手腕被猛地一拽,随后赶来的高仓奏一把将他扯到了身后,神色冷厉而又紧张得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铃木……”他咬牙切齿得念道。

 

铃木的表情却没有一丝变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动一下,“高仓奏。”他只是平铺直述得念出了奏的名字。

 

在人多眼杂的门口谈话确实不是一个好主意,高仓奏还是让他进了自己的家门。铃木安静得坐在沙发上,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甚至是高仓奏身后那个和他非常相似的男人。

 

“你来干什么?”高仓奏低沉的嗓音中透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愤怒。

 

“你没有回信。”铃木说,仿佛这是件极不礼貌的事情。

 

“哈?”

 

“所以,我来问你,伤势恢复了吗?”

 

“我不知道你会有这种好心。”

 

铃木歪着头看了眼高仓奏身后的叶藏,似乎这时候才注意到他。“和我一样。”不带评判的语气说。

 

叶藏感觉高仓奏攥紧了他的手腕,冷冷得对铃木说:“不一样,他跟你,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铃木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随即站起身来,毫无起伏得说:“看到了,左手没有恢复,你失败了,再见。”

 

高仓奏向来沉稳的手颤抖了一秒。

 

铃木从怀里掏出一个形状奇怪的信封,放到桌面上,说:“你的枪,还给你。”

 

“为什么要还给我?”左手掌心被子弹穿过的地方似乎又隐隐作痛起来。

 

“希望你早日康复。”铃木平静得说完这句话,走向房门,像来时一样突然的又离开了。

 

高仓奏一直站在原地,没有阻拦这个已经被警方通缉的罪犯。

 

他看着那把信封里应该是属于他的配枪,却没有伸手去拿,而是颓然得坐进了沙发里。

 

叶藏将那把枪从信封里取了出来,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这是他第一次触摸到这个东西,一颗子弹轻易便可以取走一个人的性命。

 

“他还给你的,真的不要吗?”他把枪柄那头向着高仓奏递了过去。

 

高仓奏沉默得注视着他,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将人揽进了自己怀里,手枪应声而落掉在了沙发角下。

 

“不要碰这么危险的东西,阿叶。”

 

叶藏跌坐在他怀中,呼吸着男人身上熟悉的气味,却觉得一切离他是那么的遥远。

 

“奏,还是想要亲手抓住那个人吧,现在这样的生活并不适合你。”叶藏幽幽得叹息道,“你选择跟我在一起不就是证明吗,执念这种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

 

“你误会了!”高仓奏将他拉起来,直视着叶藏深邃忧伤的瞳仁,蹙紧眉头说,“我的确跟铃木交手过很多回,也确实是技不如人伤在他手下,但是他对我来说无非是想要抓捕的目标之一而已,缺少了这个目标对我的生活不会有任何改变。但是你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就算是执念,我也只会执念于你,跟任何其他人都没有关系,我之前一直不提铃木,就是不想让你有这种误解!”

 

“你真的那么想要我吗?”

 

高仓奏坚定得抓住他的手臂,说:“由始至终,我只想要你一个人。”

 

“由始至终……”叶藏忽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容里有一种难以掩饰的神经质,“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当然……”高仓奏有些莫名的看着他,“我们第一次见面不就是两个月前,我去那家酒馆第一次就注意到你……”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一年前。”叶藏笑得有些停不下来,“而且你也没有注意到我。”

 

“你在说什么……”

 

叶藏飞速得捡起地上那把枪,拉开保险栓将枪口对准自己。高仓奏猛地坐起来,神色变得异常紧张。

 

“奏,假如我想要你跟我一起死呢?”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今天晚上应该吃什么。

 

高仓奏的手缓缓地爬上他的手背,制止他一切可能的动作,冷静而又镇定得说:“我说过,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陪你死。”

 

叶藏任凭高仓奏将那把枪从他的手上拖开,他整个人仿佛彻底被抽空了力气一般,疲惫得垂下眼帘。

 

“阿叶……”

 

“你不是高仓奏。”他再度抬起头来,目光里却多了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让高仓奏的心里不由得一阵寒冷。

 

“高仓奏会说‘如果这么想死的话,那你就一个人死好了,自愿放弃生命的人,不值得同情。’”

 

高仓感觉脑海深处开始隐隐作痛,仿佛有人连着他的脑髓狠狠得挖走了一部分。

 

叶藏看他痛苦的扶住额头,却只是用同情的眼光注视着他,继续道:“你还会说,‘我只做我应该做的事情,哪怕有再大的困难都阻止不了我,细枝末节的不重要的人和事,不记得了也无所谓。’”

 

他在头脑的疼痛中想要抓住叶藏的手,但是那人却如游鱼一般狡猾得站了起来,从他的手上溜走。

 

叶藏看着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男人,掩着嘴唇一边咳嗽一边发出了神经质的自嘲笑声。

 

“为什么……明明得到了,却还是这么不幸呢?”

 

 

 

一年前,同样的那间小酒馆,留声机里放着同一首靡靡之音,他坐在吧台后,托着下巴,在朦胧醉意中半眯着眼睛。

 

他对面的那个男人。

 

偶尔会在金曜日的夜晚出现,他似乎有一个非常匆忙的职业,因为他每次都只坐了半个多小时便会匆匆离开。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和他在一起的那位有着慈和面孔的中年男人是这个城市的警察局长,地位极高的中年人却亲和得与他攀谈,仿佛对方是他的子嗣,那么他也应该是个警察吧,叶藏那么想。

 

他总是穿着整齐的三件套西服,一丝不苟得仿佛本身就是为了规则而存在。他左右两手都带着黑色的手套,每次都像是刚从案发现场赶来,手套上有一丝淡淡的枪火与血腥气味。他有着线条冷峻的脸孔和削薄优美的嘴唇,他甚至不喝酒,只是冷静得坐在那里,间或回答一些中年人的问题。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却又浓烈得仿佛将光线和暗角汇聚在一起,让人想到黑色的清晨或者白色的夜晚。

 

他是个相当出色的男人,第一次出现在这里便吸引了自己所有的视线,但他的世界完美强悍得与自己相差甚远,于是只能假借酒意偶尔迷蒙得盯着他看。

 

叶藏笃定这个男人从来没有注意过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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