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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叶】迷 17 (完)

 

 

17.

 

林诚司选择动手的时机来得很快,让龙崎有一丝猝不及防。他知道林一直在窃听叶藏那边的消息,想必是有了什么好的机会。黑发的男人在他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顺便给他看了柏叶结子最新的几张照片,威胁意在言表,龙崎沉默着,却知道有些事情已到了不得不做的关头。

 

其实这两年来,他的手早就脏了。没有做卧底的人能够全身而退,他从一开始打进大庭家的关系网时就预计了这样的后果。但是他不想让任何重要的人受到伤害,即便装出再心狠手辣的样子,他也还是自己。也许林诚司早就从各种蛛丝马迹中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也许源自于自己不经意间对叶藏透露出的同情和关心,又或许源自于自己面对林诚司时偶尔控制不住的一丝丝真实情感的呈露……总之,林诚司非常厉害得抓住了自己的把柄。

 

龙崎郁夫站在大庭辽一郎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听见对方不加感情的一声“进来。”

 

一个做父亲的人,连儿子被人替换了都没有发觉,也或许正是因为辽一郎从来没有拿正眼看过叶藏,所以才让林诚司起了这么大胆的主意。

 

“你有什么事?”大庭辽一郎眼都不抬一下,冷淡得问他。

 

自从被假性标记之后,辽一郎对他的态度和看管力度都同时缓解了不少。他们这些alpha永远不会正视一个已经被标记且处于热潮期的omega,不过龙崎毫不怀疑,如果此刻站在这里的真的还是那个叶藏,他的亲生父亲会在他生下继承人之后再度将他舍弃,甚至可能将他扔给那些早已觊觎叶藏许久的富商政客,从而做一笔不错的交易。

 

“我……”龙崎尽量用咳嗽掩饰了真实的嗓音,他的声线和叶藏还是有些许不同,“我知道后天是大哥的忌日,我知道您不想在那天看见我,但是他是我唯一的大哥……父亲……”

 

辽一郎从书桌后面看了他一眼,也许是他孱弱可怜的身形引起了一丝同情,又或者是那句“父亲”起到了丁点的作用。辽一郎用眼神示意周围的保镖退下,房门在他的身后合拢。

 

辽一郎示意他上前,龙崎克制得在他书桌前几步驻足,学着叶藏的样子低垂着头,让微长的刘海遮住他的眼睛,视线余光却仔细得打量了他桌上的那一沓卷宗,林诚司想要的东西应该就在那里。

 

“你知道上次你搞出的那点小动作,可以让我直接砍断你的双脚,把你送给那些嗜好最恶心的客人,让你知道背叛我的严重性。”冰冷残酷的话语从这个年近半百的中年人口中说出,让龙崎不由得也打了个寒战。“不过,你还是有点办法,勾引了林诚司让他标记你,为了大庭家的继承人健康得出生,我现在暂时还不能动你……你挺厉害的,让我那个冷酷无情的下属神魂颠倒,是用你肮脏的体液,还是那张淫荡的小嘴?”

 

污言秽语激得龙崎心中燃起一股怒火,他尽量克制自己,抱紧了双臂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辽一郎见他还是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冷笑了一声将双手放到了膝盖上,说:“你就这个样子也挺好的,比我的所有货物都更像个纯粹的omega,除了被人干之外活着也没什么其它作用了。”

 

龙崎用颤抖的哭腔轻声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出生……”

 

辽一郎似乎被他哭得烦了,拍了下桌子说,“够了,你还是这么软弱,比女人还不如!伸藏的忌日你也来吧,不过不是让你参加,你不是我大庭家的人,只有你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

 

龙崎假意抹了抹眼泪,窥探着他和辽一郎之间的距离,这么远,他不确定能够一击必中,或许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要怎样才能让他再放松警惕?

 

正当他踌躇不已时,辽一郎却忽然喊了他的名字,“叶藏,你站过来!”

 

龙崎屏息凝神,慢慢地绕过书桌向辽一郎走过去。

 

他站在这个男人面前,尽量按捺住自己的气息。辽一郎站了起来,脱着他的下巴让他的脸颊从发丝后面露了出来,龙崎心脏一紧,却见辽一郎皱着眉头看着他的脸说,“真是张恶心的脸……跟你那个淫荡的omega母亲一模一样……”

 

粗大的指节用力得按入他的颊肉,疼得龙崎蹙起了眉宇,而辽一郎的手却忽然掀开他的和服下摆探进了他的衣服里!龙崎惊呼了一声,却被对方大掌按住了口鼻,用力得按倒在了书桌上!

 

那个被叶藏叫父亲的家伙,急切得分开了他的双腿,不顾他的挣扎扯下了他的内裤,带着胡渣的嘴唇胡乱得在他的脖颈上肆虐着,那个被林诚司咬过的地方立刻剧痛难忍,而紧接着——

 

一声干净利落的轻响,大庭辽一郎沉重的身体抽搐了两下倾倒在他身上。龙崎望着天花板深深得呼吸了两口气。

 

随后,他将辽一郎尚且滚烫的尸体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简单得收拾好自己的衣物,从桌上抽了两张纸巾,擦拭着颈部别的alpha的唾液。

 

没有想象中动手后的罪恶和沉重感,这一刻龙崎的心情仿佛轻松了起来。他甚至有些庆幸是自己遇到了这一幕,如果换成那个叶藏,恐怕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最后只会陷入人性中最黑暗的深渊。

 

来不及多想,他迅速得翻查着桌上的卷宗,如果能够抢先一步比林诚司更早找到账本,或许还有反击的余地!而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激烈的枪声,龙崎心下一惊,他躲到了桌后,在辽一郎开始变凉的尸体上胡乱摸索着,最终只找到一把看起来倒是锋利至极的小刀。他将小刀藏到了衣袖里。

 

房门哗啦一声被猛地撞开,龙崎从书桌下看到了那双熟悉的黑色皮鞋淡定自若得走了进来,他缓缓地从书桌后站了起来,出现在眼前得果然是那个熟悉的狡猾笑容。

 

“啊啊,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快嘛,郁夫。”林诚司轻笑着转了转手里的枪支,他身后倒下的几个保镖陈尸一地。

 

“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动手了。”龙崎冷静得逼视他,缓缓地从林诚司的枪口路径上移开了位置。

 

“放心,我还没想过要对你动手。”林诚司笑着跨过身下的尸体,来到辽一郎的身边,蹲了下来,用枪口抬了抬他僵硬的手腕。

 

“想找账本?不过很可惜,那东西我早就拿到,也烧得一干二净了。”林诚司抬头对他笑道。

 

“那你想干什么?”龙崎问。

 

林诚司拖着辽一郎的尸体放回椅子上,熟练得打开了他桌面的电脑,飞快得找到需要的程序输入了一连串的数字,最后在验证的步骤上,将辽一郎的手指印按在了扫描仪上,数额庞大的资金在电脑上迅速转移着。

 

“这些东西我早就调查好了,只不过指纹验证这个东西,还是稍微有点麻烦啊,谢了哦,小郁夫。”

 

龙崎冷静得看着他,林诚司早就想好了全盘计划,他只不过是其中一颗必要的棋子而已。

 

“好了,搞定!我们走吧!”林诚司笑着揽住了他的肩膀,凑在他颈间轻轻地嗅了嗅,忽然用力一口咬上了他的颈侧。

 

龙崎吃痛得躲闪了一下,颈部薄嫩的皮肤被咬出了血,他的血的气味混合着属于林诚司的alpha气息。

 

“老头子真恶心,连自己儿子都想搞,不过搞得是我的东西,真不该让他死得这么容易。”林诚司嫌恶得踹了辽一郎的尸体一脚,手掌占有欲十足得捏住龙崎的脖子,同时也威胁性得按住了他的颈部动脉。

 

龙崎被他拖拽着走到了屋外,入眼的景象令他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

 

大庭家上上下下、不论男女老少全部被灭了口,是用林诚司惯用的小刀,从脖子那儿干净利落的一条血痕,估计连话都说不出,就死在了他的手上。糟糕的血腥景象让龙崎不由得有些反胃。

 

而林诚司却悠然自得得站在前厅一地血迹中,作为凶手的他似乎并没有打算急着逃走。

 

龙崎不解得望向他,林诚司嘴边露出残忍的笑容,在他耳边解释道:“我们的客人,马上就要到了,小郁夫~”

 

说完,林诚司扯下了一直带着的耳机,手上的枪支熟练的在指节上转动着,饶有兴味得盯着大庭家紧闭的门口。

 

直到大门被猛地踹开,龙崎看了看身边的林诚司,才知道这家伙一反常态得穿着一身整齐黑色三件套西装、兴师隆重的缘由。

 

和林诚司面对面而站的那个人,仿佛在中间横插了一张透明的镜子,两人除了左右相反外,从穿着到身高长相几乎别无二致。

 

“初次见面,高仓警官。”林诚司异常礼貌得点了点头,嘴角那嘲弄的笑意还是仿佛一条狡猾的毒蛇,“不过,你好像来得有点晚了,我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呢。”

 

高仓奏的枪口纹丝不动得对着林诚司的额心,他冷静得看了看四周,尸横遍野的场景让他眉头微微蹙起,但是他的手仍然很稳,龙崎毫不怀疑他能够瞬间击穿林诚司的眉心。

 

“你知道我们发现窃听的事情了。”他陈述道。

 

林诚司得意地翘起嘴角,“不然我怎么能让高仓警官你自愿来当我的替死鬼呢?以为能抓我个正着?可惜,现在没人能证明你是清白的了,监视视频清楚得拍下了你的犯罪过程。”他晃了晃手里的枪说,“忘了告诉你,就连我枪里的子弹也是找了个内应从警局里带出来的,和你配枪的编码一模一样。”

 

高仓奏站在原地和他对峙着。原来筱田纯始终道不破的故事是这样发生的,他终究没有杀人也没有背叛任何人,只不过棋差一招做了某人的替死鬼。

 

“但是你不一定杀的了我。”高仓奏冷静得说。

 

林诚司笑了,他拽过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龙崎,用枪口顶住他的太阳穴说:“你下得了手吗,高仓警官?”

 

冰冷的枪口顶在皮肤上传来一丝寒意,龙崎丝毫没有却步,但他发现高仓奏的手轻轻得颤抖了那么一下,恐怕这一下也没有逃过林诚司的眼睛,因为他愉快得大笑起来。

 

“怎么,你也觉得很像吗?和你的omega……”林诚司驱使着龙崎往前迈步,“本来应该是我的呢,高仓警官,为了让我松懈竟然连你们上床的声音都给我听了,牺牲很大呢。他的味道如何?那么漂亮又动人的阿叶我可是一直都很怜惜,舍不得动他呢,也算便宜你了……听他叫得那么销魂,真是让人火大啊。”

 

高仓奏扣住扳机的手指微微晃动,他瞪着林,最后缓缓地放下了枪。

 

“放开他。”高仓奏的视线转移到那张和叶藏像极了的脸上,说:“你是,龙崎郁夫吧。”

 

龙崎轻轻地点了头,他的手被林诚司扼在身后,但是并非没有松动的余地。

 

“说起来,你们还是同僚呢。不过这家伙啊,可是个已经坠入黑道的人了,跟我一样,都是正义的敌人呢。”

 

“你想动手就快!”高仓奏粗暴得打断他,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样的脸孔口出狂言实在是令人恶心。

 

林诚司却忽然踹了他一脚,让他屈膝半跪在地上,脚尖踢开了高仓奏的手枪,枪口从龙崎身上转向高仓奏的头顶说:“叫你的搭档出来,你觉得我会信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高仓奏抬头用冷峻的眼神瞪着他,说:“他和支援在一起,很快就会到,你真的以为我们拿不到搜查令吗。”

 

林诚司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拉开保险栓,冷冷得道:“既然你这么想死,那就为了碰过我的人付出代价吧,高仓奏,你死了我要做得后续工作还很多呢。”

 

高仓奏紧咬下唇,听着耳边弹簧拉动的声响,在千钧一分之际正要发难时,一直没有动静的龙崎郁夫忽然将藏在袖口里的小刀滑到了掌心,反手用力划开了林诚司抓住他的手掌!林诚司吃痛得令持枪的手一抖,高仓奏趁机往左移了半步,怒发的子弹擦过他的耳边射到了地上,耳蜗里回荡着嗡嗡不停的巨响,高仓奏咬牙大喊了一声,“丸尾!”和忽然发力格挡开林诚司的龙崎一起,制止了林诚司再次对准他眉心的第二枪!

 

“放下枪!”丸尾从三人背后的玻璃窗后出现,大喝一声用枪指住了林诚司的后背。而此时林诚司的枪口被高仓奏右手握住,依旧顶在他的额头,但龙崎的刀刃却反过来顶住了林诚司的喉咙!

 

“龙崎……”林诚司咬牙切齿得喊着这个家伙的名字,“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我当然知道。”龙崎淡定得将刀口近一步逼近林的皮肤,一条血痕顺着alpha的脖颈蔓延开,“不仅我知道,高仓他们也已经知道了,你用结子老师威胁我的事情……”

 

高仓奏握着他的枪口慢慢拨到了一边,说:“纯已经把从你那儿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了,龙崎,你放心,我保证你重要的人已经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什么意思?!纯是谁?!”林诚司吼道。

 

龙崎淡淡得说:“一个在你意料之外的人,你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但你不知道的是,有一个人是特意为了阻止你而来到这个世界的,林。”

 

林诚司被龙崎架着逐渐往后退,高仓奏站了起来,和从窗户外翻进来的丸尾汇合到一起,两人的枪口都齐齐指着林诚司的心口。

 

丸尾轻松得笑道,“你猜的挺准的,我当然不会让老师一个人来,你的计划破产了,林诚司!”

 

高仓奏接着说:“你会为杀死这么多无辜的人付出代价的,林诚司。”

 

林诚司狠毒的目光瞪着他们两人,而脖子上加剧的疼痛让他不由得将视线转向了龙崎郁夫,他仍然还有最后一个王牌。

 

“你不会让他们杀我的,郁夫。”他就着那把锋刃在他脖子上的姿势转过来,很明显的,龙崎的手退缩了一下。他笑道,“你也不会杀我的,对吧,你才是那个下不了手的人。”

 

龙崎的眼底仿佛有火焰在燃烧一般,他死死得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林诚司舒展的眉宇、挺直的鼻梁和嘴角一贯的笑容仿佛在嘲笑他内心的情感。

 

“有人告诉我……”龙崎缓缓得说,“你不死的话,一切都不会结束,我想,与其让你进监狱或者死在别人的手里,那不如我来动手……”

 

“那你的手怎么在抖呢,我可爱的小郁夫?”

 

是的,他的手在颤抖,林诚司的皮肤就在他的刀下,只要微微用力,就能够轻松得划开他的喉咙,让这个恶鬼般缠绕不去的男人从此在他的生命里消失,他也就能够回到那个光明的世界中。

 

耳边高仓奏他们在催促着,“龙崎!把他交给我们!”

 

他在林诚司冰冷的视线上,深深得吸了一口气,举起了那把从林诚司手上夺过来的枪,却将枪口指向了高仓奏。

 

“抱歉。”语毕,子弹从枪口一条直线倏然射出。

 

高仓奏恍惚了一刹那,却下意识得扣动了扳机,龙崎的那颗子弹从他的手臂擦过,带出一丝血肉射向了他身后的墙壁,而他发出的那颗子弹却精准无误得射中了龙崎的胸口。鲜血在眼前烟花般炸开。

 

他忽然想起了龙崎郁夫的那张薄薄的简历,上面写着警校射击考试永远的第一名。

 

林诚司也愣住了,他麻木得站在原地,看着那颗本来该射向他的子弹进入了龙崎的胸口,而龙崎却用力得推了他一把,将他半个身子推出了窗外,他醒转过来,趁机翻了出去,逃离前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高仓奏冲上来接住了龙崎萎靡在地的身体。

 

——

 

喘息在自己的耳边回响,他在大庭宅忽然间变得异常陌生的走廊上奔跑着。他的脖子还在往外渗着血,隐隐作痛,但是这种痛楚却仿佛在梦境之中传来,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大庭宅很大,但他知道所有能够离开的小路,七弯八拐,他来到了熟悉的走廊,走廊对面是豁然开朗的一个庭院,被栅栏围住的苍天大树在黑夜里神明般笼罩着整个庭院,在这颗老桐树的侧后面有一道小门,是他为自己留的后路。

 

然而在树下,一个身着和服、美丽得不似人类的年轻男子站在老旧的栅栏边,夜风吹起他漆黑迷离的卷发,仿佛在等待自己的到来。

 

“郁夫……”林诚司恍惚中喊出了一个名字。

 

“诚司。”那个声音是柔和的、忧郁而温软的,但是却残忍得打碎了他的梦境,龙崎郁夫的背影倒下的画面再次闪现在他的脑海里。

 

“阿叶。”林诚司缓缓地走向叶藏,他曾经觉得自己几乎要爱上这个人,漂亮完美的omega,纤细脆弱得仿佛只能依赖他而存在,任何一个alpha都无法抵抗他的魅力,包括那个道貌岸然的高仓奏,不也是彻底输给了这个存在。

 

然而现在,叶藏站在他的面前,他竟觉得疏远而陌生。

 

“别过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们之间响起,林诚司这才注意到叶藏身边还站了个略有些眼熟的稚嫩少年,眉宇间活脱脱得跟他自己有几分相似。少年非常不熟悉得举着一把跟他年纪不相称的手枪,对着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阿叶?”林诚司淡淡得问道,实际上他的心底已经不想获得任何答案。

 

叶藏一贯忧郁的眸子轻轻闪烁了下,泪水顺着他的眼眶轻盈滑落,他说:“你杀了我的父亲吗,诚司?”

 

“啊。”林诚司不置可否得答道。

 

“你也杀了郁夫吗?”

 

林诚司沉默了片刻,点头道,“是的,我也杀了那家伙。”

 

筱田纯持枪的手不可遏制的颤抖了起来,“你居然……我明明告诫了龙崎郁夫,为什么、为什么还会是这样?!”

 

林诚司的视线转向这个少年,目光冷淡,仿佛在看着什么不屑一顾的东西,说:“原来就是你吗,为了阻止我而出现的家伙。”

 

“是!我要阻止你!龙崎做不到的事情,我来做!”筱田纯颤抖着想要拉开枪栓,却手滑了几次也没有成功。

 

然而他的枪却被叶藏强硬得夺过来,修长的手指轻松得拉开了保险栓,对准了林诚司的额心。

 

林诚司笑了起来:“还是我拉着你的手教你的呢,阿叶,怎么开枪,还记得吗?”

 

叶藏也跟着他微笑起来,“当然记得啦,那时候,郁夫还让你不要教我那么危险的东西。”

 

“说起来,归根到底还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呢,我真的挺火大那个临时出现的姓高仓的那家伙。”

 

“别这么说,诚司。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奏是我唯一的爱人,他选择带我离开这个地方,我就是属于他的。”叶藏看着林诚司愈走愈近,却始终没有退开一步。

 

林诚司伸手拥住了他,让枪口靠近自己的心脏。他轻轻嗅着叶藏发间的气味,有很大的不同,但是这一刻也不能奢求得过于完美。

 

“别叫诚司了,叫我林。”

 

叶藏幽幽得叹了口气,在他耳边说:“好好睡吧,林,晚安。”

 

枪响。

 

筱田纯看着叶藏扶住男人倒下的身体,坐到了地上,激动得想要上前帮助他,叶藏却摇了摇头说,“让我的朋友安静得离开吧,纯。”

 

匆忙赶来的高仓奏和丸尾在走廊猛然驻足,他们俩的身上都是紫黑色的大块血,但都不是属于他们的。救护车和警笛的声音在墙外由远至近响了起来,一切都结束了。

 

高仓奏呆呆得站了一会儿,直到搭档用手肘推了他一把,才走向庭院中央,将手伸向叶藏。

 

“起来吧,叶。”

 

叶藏恍惚的眼神终于聚焦在他的脸上,还是哭出了声音,握住高仓奏的手,被他拉拽着拥进了温暖的怀抱里。

 

高仓奏轻咳了两声,左手环住叶藏的腰间,视线转向还傻站在一边的筱田纯,他犹豫了两秒,伸出右手抚摸上少年柔软的头发。

 

“回家了,纯。”他用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声音说。

 

筱田纯抬眼望着这个血污满身,却依旧坚定高大的男人,仿佛世间一切的困难挫折都可以在他的眼中化为乌有。他很庆幸这次能够及时得回到这个时空,能够在最后时刻通知了龙崎郁夫,并且赶在高仓奏他们出发前传递回了消息,这一次应该不会再有任何人痛苦的未来了。然而他最庆幸的还是,神明听到了他内心的呼唤,让他回来见到了这个男人,他无比感激和高仓奏的相遇。

 

高仓奏忽然发现身边的少年变得透明,叶藏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也慌张了神色,想要抓住筱田纯的手腕,然而手指却从少年逐渐虚焦的影像中穿过。

 

“纯!”他们齐齐得喊着少年的名字。

 

筱田纯大笑着朝他们比了个鄙视的手势,用响亮的声音向他们说:“笨蛋——!”

 

黑暗袭来,一场漫长而恬静的梦境在等待着他。

 

 

——

 

 

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激的眼皮轻轻抖动了下,纯挣扎着勉强睁开了双眼,一阵凉爽的清风吹起他面前的窗帘,熹微的晨光从窗帘底下偷偷得潜进了他的房间。

 

他艰难得从床上爬起来,身体疲惫得好似连睡了24个小时,揉了揉酸痛的腿脚,他穿上鞋子伸了个懒腰,目光扫射着这个不大的房间。

 

墙上除了一些乐队海报外,还整整齐齐得挂着一些得奖证书——“第四届高中田径赛优胜”“青少年绘画奖金奖得主”等等,他打了个呵欠,歪着头盯着每幅证书下面那加粗的“高仓纯”三个字,不知怎么心里升起了一点小小的违和感。

 

他将一套干净的学生制服从衣柜里取出穿上,简单得对着镜子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头毛,又忙碌得在床上翻找着昨晚看着看着就睡着的课本,一股脑全部塞进书包里,直到楼下传来一阵品哩乓啷的乱响,他烦躁得挠了挠头发,“唰”一声推开房门,几步小跑着从二楼楼梯下到厨房。

 

“你又在干什么,阿叶?”他抱着双手,皱着眉头,一副大人模样看着将厨房弄得一团糟,自己还被积水滑了一跤,凄惨得坐在地上的卷发青年。

 

“纯,早上好。”叶藏先朝他露出了温和有礼的微笑,才揉着自己撞青的小腿发出吃痛的委屈声音,“我只是想偶尔做下早餐……”

 

“早上好。”纯谨遵家训先礼貌得打过招呼,才无奈得将叶藏拖了起来,“你的偶尔就是一场灾难……而且你这么早起来干嘛,今天有工作吗?”

 

“奏昨晚打电话说,他会提早一天回来,我不想他一回来就开始抱怨我又睡到中午才肯起来……”

 

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他能不知道你的德性吗,大少爷,而且反正他一回来你们又会恶心巴拉得滚到床上去,早起给谁看啊!

 

“我真是不懂,像高仓奏那种一本正经的家伙,到底是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的……”他扶着叶藏小心翼翼得往客厅走过去,虽然自从他出生以后,从来没有见过叶藏老家那边的人,不过从他的言行举止来看,估计那得是个多么顽固守礼的大家族,才能养出这么废柴的omega大少爷。

 

叶藏冲他眨了眨眼睛,用高深莫测的语气说,“因为有你啊……纯……”

 

“恶,我才不要听你们先上船后补票的故事,快给我坐下!”

 

从桌子底下摸出家用药箱,将叶藏的小腿抬到膝盖上,帮他处理着淤青的部位。如果每次高仓奏出差,家里都要出点意外事故,那他还怎么担得起这个临时一家之主的称号!

 

正当他揉着叶藏的小腿,而叶藏正对着天花板放空的时候,客厅正对着的玄关房门响起了一阵开拉的声音,一个声线低沉的男人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走了进来。

 

“嗯,我还在出差,没空……谁告诉您我回来了的?丸尾?!那家伙……不,我不是说不想见您,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别装哭了好吗,这一招已经不管用了……”

 

“奏!”纯愉快得叫了他的名字,刚好也唤醒了仍在放空状态的叶藏。

 

高仓奏一脸无奈得收了电话,脱下外套的同时注意到了沙发上一个躺着一个坐着的姿势。

 

“又怎么了?”他将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抱着双手挑起眉毛看着沙发上的两个人。

 

“你问他!”纯毫不犹豫得将事件推向了罪魁祸首。

 

“奏,欢迎回来。”叶藏温顺得冲他微笑,语气柔软得让纯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高仓奏瞪了他一眼,基本也料到又出了什么事,叹了口气,回道:“我回来了。”

 

两人之间和谐融洽的气氛反而搞得坏心推锅的纯下不来台。

 

“你还不去上课吗,纯?”高仓奏接过他手里的药膏,将少年一把拽了起来,自己则接管了之前他的位置。

 

“啧。”纯鄙视得哼了一声,顺手抓上书包决定不跟这两个混蛋家长为伍!

 

“我走了!”

 

“等等!”高仓奏忽然叫住了他。

 

纯回头,茫然得看着他,对方已经将沙发上的叶藏抱了起来,背对着他说,“下课后去你奶奶家一趟吧,她说她很想你,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你。”

 

绝对不是这样说的!——纯在内心腹诽道。

 

“我知道啦,不打扰你们了,再、见!”纯凶巴巴得说。

 

 

“你就不能自己走?”

 

“但是你已经回来了啊。”

 

“我回不回来跟你能不能自己走是两码事,我说……”

 

“奏……好痛……”

 

“……算了。”

 

 

忽略了背后让人一身恶寒的对话,纯从鞋柜里拖出自己的鞋子,轻快得踩进去,一把抓了摆在玄关上的钥匙链,推开虚掩的房门。

 

狭夹着花草淡香的清风吹拂在脸上,春意已经不经意间从漫开的樱花树上一跃而下。

 

 

 

END




# 一个没有大纲的扯淡故事,写完了……感谢看我扯淡了这么久的大家,阿里嘎多,结局大概有点报复社会,不要打我脸谢谢【。


# 虽然副CP带的林郁是想体验一下新鲜感,然而我体验得大概有点过火了…… 一不小心又让林少悲剧了,我给林少跪下。


# 西卡西!我卖了这么久的奏叶安利!!竟然!!还是!!很少人写!!这种一心想卖安利但是卖了半天还是没人投喂给我吃的感觉真的是好撒鼻息……只有基友在我的威逼胁迫下会带着玩儿,我偶尔刷到的奏叶不是太短不过瘾就是坑了,撒鼻息!我只是想静静得卖个拉郎安利!


# 这篇填完休息一阵了……暂时手上没坑了,万事大吉,合掌欢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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