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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仓奏X大庭叶藏】了 10

# 因为还在出差中,所以一直没法好好得回复大家,抱歉了,大家的评论我都有好好看><

# 这篇确实写得有点狗血又致郁,不过会朝着轻松的结局前进的。

# 当然,是在不会让我最喜欢的奏哥违背原则的前提下2333(难度越大越有挑战


10.

 

 

推了推沉重的木制大门,好像锁上了,于是右手握成拳再敲打在门上,砰砰作响的声音。

 

“老师!”来人叫了起来,“老师!本署的委任状下来了,你在不在!奏!”

 

房门纹丝不动,久久无人应答。工藤丸尾在门口徘徊了一阵,挠着后脑勺的发尾,满腹疑虑得离开了。

 

 

拥挤的人流中,列车站的时钟发出准点报时的声音,黑色大衣的短发男子独自行走在站台边,脚步匆忙。忽然一双手用力按上了他的肩膀,男子停下脚步,回头冷然看向背后。

 

“你不痛吗,肩膀?”穿着普通衣服而非警察制服的棚岛秀夫逼视着他。

 

男子被他提醒,双眼陡然清醒,这才吃疼得甩开他按在自己受伤肩头的手臂。

 

“你疯了,奏。”

 

“你来干什么。”高仓奏的脸色并不好看,“警署还有很多事情要你处理吧,棚岛长官。”

 

“神野的案件已经结束了,会有人将他押解回本署。我很奇怪为什么这时候没有看见你,奏。”

 

高仓错开了视线,“我受伤了……请假几天不为过吧。”

 

“你可是曾经受着重伤不眠不休追查了两天罪犯的人,而且这次又是面对神野……高仓奏,你真当我是边岸署那群无能的警察?”

 

“那你想怎样。”

 

棚岛站在他面前,语气里有毫不退让的气势,“我要跟你一起去,奏,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我不能看着你犯错。”接着他加了一句,“不要逼我用官职压你。”

 

高仓奏沉默得和他对视了几秒,忽然咧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眼睑下沉积的青色血丝也透露出他的疲惫。

 

“我不会犯错的,只不过我想一个人去查证一些事情,你要来就来吧。”

 

说完他掉头离开,棚岛秀夫压低了帽檐,也跟了上去。

 

“不过……”高仓的话语让棚岛又抬起了头。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刻,请把抉择的机会交给我,秀夫。”

 

棚岛秀夫看着他依旧笔直的背影,沉声回应:“行,我相信你。”

 

列车催促的钟声又一次敲响,他们再度挤入汹涌人潮中。

 

 

 

老旧木地板的边缘有一块腐朽了,长着藏青色的仿佛苔藓一样的东西,一只蚂蚁从那个角落里爬了出来,顺着木地板的边缘一直往前行进着。黑色的小小的身躯却仿佛有着明确的目的地,在爬行的过程中呈一直线并且没有丝毫的停留,一种鲜活顽强的生命。

 

“小心。”叶藏出声,制止了那只即将要踩上蚂蚁的脚。对方低头看了一下,发出了笑声,“阿叶还是这么温柔啊,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叶藏的心脏没来由得绞紧了一下,“温柔”这两个字成了他的魔障。

 

杀人犯,也可以温柔吗?

 

他没有问出这个心底的疑问,依旧躺在破落的木地板上,全身充满了疲惫和困顿,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连凭借自己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年迈的女人穿着红色的和服,在他身边跪下来,那张丑陋的苍老脸上却对着他露出了彷如少女含春般的笑容。

 

“没想到,叶少爷回再来看望我呢,一别已经快一年了。”

 

唤作“阿铁”的女人是他哥哥曾经替他安排的看护人,在他神经极度衰弱的那一段时间,在这个名叫“新泽”的旧居中休养了不短的一段光阴,而如今,他又垂死般躺在了这里,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叶少爷这次回来前,完全没有消息呢,还以为你已经在东京定居下来……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阿铁伸出手想要抚摸叶藏瘦削的肩膀,岂料叶藏转了个身,躲开了她的触碰。

 

“别碰我,我会杀死你的。”叶藏淡淡得说。

 

阿铁掩着嘴笑了起来,“你在说什么啊,是神智又不清楚了吗,对了对了,我这里倒是有好东西呢。”

 

看着女人手心里熟悉的那两粒一青一白的药丸,白的是麋鹿、青的是飞鸟,当它们滚入喉咙进入胃液就会带着你的灵魂去飞驰,在森林和天空中奔跑,比吗啡更让人释放的药物,他曾经一度依赖的药物。

 

“眠火”,也是高仓奏一路追寻的痕迹。现在那个人一定也知晓了,线索的另一头不仅握在神野手中,也握在自己手里。

 

“阿叶,你怎么哭了呢?”阿铁试着扶起了他,叶藏的体温很低,隔着衣服都像抚摸一块寒冰。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确实有湿的东西,但是他的心里既不难过也不懊恼,只是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死去了一般,身体往外散发着水分,也许散发完后,他就能够像个干瘪的皮囊一样倒下了。

 

“阿铁,人为什么要活着呢?”

 

“哎呀,你问我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阿铁抬手帮他拂去不断掉下的泪水,但是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只得叹气说,“这个世界上多少人是没有活着的理由的,只是单纯的活着而已,像叶少爷你这样好看又有才华的人,来问我这个老妇岂不是笑话吗,虽然你可能如今处在一时的逆境之中,但是我们何尝不是在逆境中挣扎着活下去就为了看到一丝光明吗?”

 

叶藏靠在墙上,冷冷得笑着:“光明,我的光明被我亲手扼死了……”慌乱的神情又再度出现在他泪流满面的脸上,他哀诉着,“我杀了人,阿铁,我杀了我的青鸟、麋鹿,我杀了光明和我的自由,你告诉我要怎么办好?”

 

“你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呢,不会是生病了吧?”阿铁从旁边拿出薄被,将这个似乎神志不清虚弱难堪的男人包裹起来,感觉他瑟瑟发抖了一阵,又倚着墙昏睡了过去。

 

叶藏干涩的嘴角仍在开合着,喃喃自语着,“我要等他来,等他来带我走……”

 

阿铁站起来,望着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从镰仓古老的旧市街道一路往前延伸,到了叫“狭隅”的路口再往左转,一直到底,位于大海旁的一处旧居,灰色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和蛛丝,看来主人对这老房子不曾有什么眷恋,因此容得它愈发破落。在旧居的石门上,雕刻着倾斜的“新泽”二字。

 

棚岛秀夫从到了镰仓之后便不发一语,只是垂首走在高仓奏的身后,看着那个男人的脚步从匆急到渐缓,直至到了这里,整个停滞下来。

 

“我就猜到,你已经知道了线索的指向。”棚岛走到他的身边,看着那石门上的两个字,问,“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高仓奏迈上石阶,用手拍击着大门上的铜环。

 

久久没有人回应,高仓奏的手摸到了胸口的枪柄上,棚岛伸手按住了他的动作。

 

“让我来吧,奏。”

 

“不要管我!”高仓奏的陡然爆发出一阵怒吼,棚岛心头一阵惊跳,抬头正对上高仓布满血丝的眼眸。

 

像狮子被拔掉了牙齿扔在丛林里,愤怒又恐惧。

 

高仓转过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继续敲打着铁门,在越来越急促的声响中,房门被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一个穿红色和服形容丑陋的老妇人站在门口,用疑虑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棚岛抢在高仓的前面说话,“我们是大庭君的朋友,听说他回了镰仓,不知道是不是仍在这里,我们想趁他离开前再找他聚一聚。”

 

妇人仍然怀疑得审视了他们几眼,大约是棚岛的笑容看起来英俊得体,便让开了身子请他们进去。

 

“两位消息很灵啊,阿叶其实昨天才回来呢,不过他身体不太舒服的样子,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起来见两位。”妇人笑道,“还不知道两位如何称呼呢?”

 

“我是来自东京的棚岛,这位是我的同事高仓,也与叶藏君有过几面之缘。”棚岛心思转了几下,转而道,“我们倒也不急着见叶藏,可否与夫人相谈两句呢?”

 

阿铁掩面娇笑了两声,道:“那请两位先去前厅坐下吧,我一个人守着这没落地方也很久没有这么多优秀的男子来访了,实在是受宠若惊呢。”

 

棚岛拽了拽高仓奏的袖子,生怕对方理解不了自己的想法,鲁莽冲进去闯事。岂料高仓奏只是安静得看着斜对方似乎有人影晃过的屋子,似乎思虑了许久到底要将脚步迈向哪一边,最终却还算是跟上了阿铁引领的方向。

 

这四开的院落中,也能听见不远处大海的声音。

 

 

“你们想知道什么呢?”

 

阿铁跪坐在地上,粗糙的手指推过两杯泛着淡淡茶叶的清茶。

 

两人都没有动,棚岛轻松得笑着:“我们虽与大庭君相识,但时间并不是太长,作为朋友也挺想从他人口中知晓一些关于他的故事,你知道,叶藏他平时都不太爱说自己的事情……”

 

“那是因为阿叶是个有自己困扰的人呢。”阿铁掩着嘴唇轻笑,“这孩子太善良了,即便困扰着自己的问题再深,也不愿意与身边的人分担心中的忧愁。”

 

“那他在困扰些什么呢,我们也很想为他做点事情呢。”棚岛诚恳得说道。

 

“我想,这不仅是身体的困扰……他身体并不太好,你们是知道的吧。”

 

高仓奏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那么得想保护他、帮助他。

 

“不过……身体的原因还是其次,医生也说过他身体的问题大部分是来自于心理的,因为总是想着消极的事情,身体永远也不会好起来,只会一天天的衰弱下去……”阿铁的眉毛哀愁得皱在一起,“这次回来,我发现他的衣服上还有自己吐的血,明明之前已经调养得差不多好了才回去的东京……我真担心阿叶快撑不下去了。”

 

棚岛注意到高仓奏的拳头用力得攥在一起,青筋从手背上蔓延。

 

“您之前说到调养,他当时是因为什么问题才会休养了这么久呢?”

 

“据医生说,他是一种类似于抑郁症的精神疾病……具体是什么我这乡下人也听不太懂,他父亲将他送到我这边,本以为这边寂寞冷清的环境方便他休养,我看他后来也好得差不多了,才根据他自己的意愿送他回了东京。刚来的时候,阿叶连笑都不会呢……”

 

“精神疾病?”棚岛疑惑得望向高仓,又转头问,“这种病会让他行为举止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吗,会不会出现神志不清,或者有暴力倾向?”

 

“暴力倾向倒不至于……”阿铁思筹着,“但是他啊,总是会陷入时而暴躁,时而又抑郁难解的状态。说是神志不清还是胡言乱语比较好呢,不过他都能好好记得自己做过的事情。”

 

“他在调养的这段时间内,还做过什么?”

 

高仓的提问让阿铁的视线转过来,这个男子不像棚岛先生那么亲切,有一种咄咄逼人的强势,但是双眼中的神彩却让她联想到了这次回来的叶少爷,黑得像墨一样深重的苦闷。

 

“叶少爷,倒也没有什么好做的,除了画画图也就是写写信吧,这样说来,他真是个多情的男人呢,不知道有多少东京的姑娘为他倾心不已……”

 

“不仅倾心,还送命。”高仓冷冷得补充道,他倏然站起来,不顾棚岛的劝阻,径直往里走去。

 

皮鞋踩在木地板上沉重而仓促,就像一个人踏上了悬崖的独木桥,摇摇欲坠却只能一意孤行。

 

高仓站到了那扇房门前,门的背后,那个曾经美好的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的男子也许正靠在一边用陌生的眼神冰冷得注视他,或者嘲弄他时至今日才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多么可笑。

 

他润泽美丽的眼眸会诉说怎样的话语,无法想象。

 

推开了那扇木门,一阵狭夹着寒意的海风灌入了他的身体,空寂的房间内,门户大口,对穿而过两扇木门的冷风从他的身边刮过。

 

随后赶到的棚岛质问着阿铁,“人呢?”

 

阿铁惊慌失措得回答:“这,我也不知道,他刚才还发着低烧一副站都站不起来的样子,怎么会一下子不见了呢?这边出去就是海边,没有其它可以去的地方啊!”

 

高仓奏的心好像被重锤敲打过,随即他飞奔了起来,冲过房间,从对面敞开的房门穿过去,接着踏上一片柔软的细沙,镰仓的大海迎面扑来,满眼尽是苍凉的浅蓝,沙沙的海水拍击的巨响回荡在耳边。

 

什么都没有,白茫茫的一片,没有任何人存在过的影子。

 

大庭叶藏会否仅仅只是他臆想中的幽灵,从未来过,因此也从未离开。

 

他在沙滩上奔跑着,四处逡巡着,这片海滩无比绵长,仿佛一直沿着镰仓的大海延伸到世界尽头。

 

忽然间,一种恐惧的心态油然而生,一种他始终不敢面对的想法。

 

望着翻滚的汪洋,他想,也许这就是终了。那个人,是否伛偻着身子,脚步趔趄,慢慢地步入了这片大海。就连回头看他最后的一眼的想法,也许都不曾有过。

 

高仓奏双手撑在膝盖上,因为剧烈的奔跑而不断得喘息着。他只能很用力很用力得收缩着肺叶、猛烈得吸进夹着咸猩的海风,否则下一秒他可能就会因忘记呼吸的方式而窒息。

 

“奏,我叫支援来……但估计很难搜寻了。”棚岛的手按在他的背上,让他找回了一点知觉。

 

——不行不行不行!

 

他对自己说着,甩掉了外套,在棚岛来不及阻止他之前,跨入了冰冷的海水中。

 

海水凉得让骨头发颤,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一意孤行得推开阻力往前行走着。

 

水逐渐漫过膝盖,接着是腰,他茫然而焦急得四处逡巡中,却在恍惚之间,看见了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实的一个人影。

 

奋力像那个方向奔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海水似乎蔓延过了他的胸口,窒息般的胸闷让他双眼模糊。

 

然后就在这时候,他抓住了海中冰冷沁人的一只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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