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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川中心】Crime 7

7.

 

比嘉美香的办公室内,两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坐在她的办公桌对面自然得讨论起案情来。

 

“从鉴定结果来看,24号的这名死者也是遭受性侵和伤害后被分尸,跟三年前的作案手法几乎一模一样呢,老师!”

 

“是的,而且切割的手法非常老道,不像是模仿犯那些粗糙的手法。现场也没有留下任何关于凶手的线索是吧,比嘉医生?”

 

“嗯?”比嘉从桌案上抬起头来,对面高仓奏和工藤丸尾都一脸认真得看着她。迟疑了半秒,她说:“的确没有留下任何具有指向性的线索……等等,早上的时候石川他们才来过一次,你们能统一一下时间吗?”

 

工藤摊开手夸张得说:“你不知道我们有多不受欢迎啊——面对如此可怜的丸尾,比嘉医生有没有兴趣一起喝个咖啡?”

 

高仓的手毫不客气得敲在了他的脑门上,“闭嘴。”

 

比嘉看他们两个默契十足的一来一去,忍不住耸肩轻笑了声。

 

“死者是附近大学的医学生,21号放学后就失踪了,不过他是一个人住在校外的公寓加上和班上的人来往并不是很多,所以直到24号尸体被发现前也没有人报警。”高仓接着道。

 

“听说这小子虽然挺受欢迎的,不过不喜欢和人来往,据他们班上的人来说,他好像因为性取向的问题有些独来独往。”

 

比嘉看了他们一眼道,“这个今天石川他们也谈到了,犯人出手的对象虽然不一定都是同性恋,但是从他对死者施暴的方式来看,我们更倾向于他对同性恋这一群体有一定的仇恨情绪存在。”

 

“石川他……很厉害啊。”高仓合上面前的鉴定报告,双手平放在上面说,“比嘉医生,和他很熟悉吧。”

 

比嘉戒备得盯了这个男人一眼,说:“只有工作上的来往而已,谈不上熟悉。”

 

“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高仓认真得看着她的眼睛说,“我只是发现石川有些小习惯很特别,比如他会在案发现场四处走动,而且某些时候,像是在发呆一样对着角落的地方滞留很久。就像是……在和什么人说话一样。”

 

比嘉心里一惊,但仍旧保持了面无表情,说:“那可能只是他查案的习惯吧,高仓警官似乎很关注他?”

 

“好奇而已。”高仓站了起来,顺便拿手上的报告敲了下工藤的脑袋说:“走了!”

 

“啊啊啊我的发型啊!老师!就不能让我在比嘉医生的面前留点形象吗?!”工藤暴跳如雷道。

 

高仓完全没有理睬他,和比嘉点头道别后,便拽着自家聒噪的搭档离开了。

 

办公室的大门合上后,比嘉望着桌上热气腾腾的咖啡出了神。她比高仓奏更早注意到石川奇怪的举动,而且虽然石川从没有点破,她的直觉告诉她,石川能够看到的,恐怕不是一些常人能够理解的事物。

 

而这种看见的能力究竟会将他引导至怎样的方向,她始终无法确定。

 

 

 

“这么偷偷摸摸的,一点都不像你啊,石川警官。”

 

亡灵的话语从他耳边飘来,石川安吾不耐烦得瞪了安藤一眼,用眼神叫他闭嘴。

 

此刻他正站在情报资料管理科的办公室面前,里面来来往往的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他径直走到接待台的前面,将证件放到台面上,说,“搜查一课,之前说过要来拿一些资料。”

 

负责接待的是个扎马尾的年轻女性,她扫了石川的证件一眼,便向后喊道:“家元!你现在有空吧,帮忙带这位警官拿下资料!”

 

随着响亮的一声回应,一个穿着制服的高个子青年从办公桌后面走了过来,石川看着他,假装不经意得伸出手去:“你好,麻烦了。”

 

“你好。”家元笑着握了他的手,“这边走。”

 

石川跟在他的身后往档案室走去。而他前面的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认出他,只是公事公办得引领他。

 

24号那天现场人员复杂恐怕家元并没有对他留下什么印象,再加上他和北山以及亮介的交往也十分隐蔽,就算面前这人就是那个犯人,自己的存在也应该不为其所知。不过就算家元知道他也无妨。他仔细得观察着对方的每一个反应。24号那个死去的医学生亡灵并没有告诉他任何可能的线索,由于身体和精神双重受创太过严重,就跟三年前的那几个死者一样,亡灵无法提供杀人犯的样貌或者声音等线索。他们只记得自己身处狭窄的暗室,死亡来临前遭受了可怕的折磨。

 

“你要的是这个吧。”家元从档案柜里翻出一份案宗,“怎么会让警官你自己来拿呢,让勤务人员跑一趟就行了吧。”

 

“最近我们那儿事情太多,大家都没什么时间。”石川接过档案道。

 

“是那宗校园谋杀案的事情吗?”

 

石川不动声色得看着他,“你也知道?”

 

家元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得笑起来:“别看我们只是文职……这点消息还是灵通的。那天刚好送个法医的朋友过去,正巧看到了你们封锁起来的现场。”

 

“是吗。”

 

大概是觉出了石川语气里的漫不经心,家元知情识趣得将柜子锁上,又领着石川从走廊离开。

 

“我想去趟洗手间,没关系吧?”石川忽然停住了脚步道。

 

“啊,请便,就在那边。”家元向他指了一下方向,石川点了点头向洗手间走去,家元也转身先回去了工作岗位。

 

待脚步声消失后,石川迅速得重新回到了档案室内。

 

刚才那一阵轻微的头脑眩晕过后,他果然没有看错。在昏暗狭窄的档案室内,层层叠叠的布满灰尘的档案柜之间,北山一路站在角落里不动声色得看着他。

 

石川觉得自己的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地上,他的脑海里告诉他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必须要在家元有所警戒前尽快得离开,但是面前的人彷如鲜活的画面,俊朗温和的面孔跟三年前比起来一点都没有变化,他安静得站在那里,用深沉内敛的眸子看着自己。

 

“一路……”他哑着嗓子喊出了他的名字。北山的眼神还是和三年前一样,成熟又温柔,有些时候你因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而感到烦躁,有些时候又恨不得将整颗心都献给他眼里的深情。

 

“安吾君,好久不见。”北山淡淡得说,他靠在档案室的窗檐边,阳光透过他洒下来,他整个人白皙透明得仿佛随时要消失一般。

 

石川紧接着向他迈出了一步,双手想要按住他的肩膀,却在只有半分距离时停了下来。

 

“不要这样……”北山微仰起头看着他,眼里流露出哀伤,“你知道的,安吾,我已经死了。”

 

石川的拳头捏紧了放回身边,他咬着牙说:“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出现在我面前?!你知道这三年我有多恨自己吗,一路!”

 

“安吾……”北山的眼里波光盈动,他看着石川缓缓得微笑起来,“你现在一切还好吗?”

 

“当然不好!我——”

 

“我希望你能忘了我。”石川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北山截了过去。

 

石川难以置信得望着他,“你在说什么?!”

 

“请你忘了我,然后好好得向前看,一生开心得活下去。”北山微微得朝他鞠躬道。

 

石川的眉头狠狠得皱起来,“你在胡说什么!我能看到你就说明你的死亡还没有得到澄清,我一定会抓到杀害你的人,让他得到应有的制裁!你告诉我,一路,到底是谁杀了你,是不是牧家元做的?!”

 

北山看着他,眸子里盛满了说不清的复杂情绪,他的嘴唇微微张合了两下,开口却是坚定冷然的语气,道:“不是。”

 

“什么?”石川无法相信得看着他的眼睛,北山又重复了一次,“不是。安吾,你这次查错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如果不是他的话你怎么解释你还留在他的身边?发生什么了,一路,你告诉我,我一定会为你复仇的!”

 

“我不想你为我复仇,我不想复仇,不想……”北山喃喃念着,直到身体变得更加透明,在石川伸手想要抓住他的瞬间,北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只有透过窗户暖暖的阳光照到他的手背上。石川的心脏犹如陷入冰窖一般寒冷。

 

从情报资料科的办公室离开前,石川回头冷冷得看了一眼,那个带着眼镜的高个瘦削青年正抱着一大叠资料急匆匆得向呼唤他的人走过去,他侧面的嘴角微微往上扬起,即使做着这样繁冗的工作也没有一丝的不耐。

 

从电梯出来时,电话在裤袋中震了起来,石川抬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缓缓得放到了耳边。

 

“我们查到了,从23号下午到24号尸体被发现的清晨,牧家元的行踪有整整五个小时没有监视器拍摄到的空白,足以让他移动尸体和制造命案现场。”西蒙的声音隔着电流说道。

 

“啊,我知道了。”石川语气冰冷得回道。

 

西蒙顿了顿又道,“不过并没有什么直接证据证明他跟死者有过接触,就我们查到的线索来说。”

 

“没关系,我会继续追查的。”石川捏紧了手机,沉声道,“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夜,便利店内,铃木带着鸭舌帽跟在那个戴眼镜的温和年青人身后,看他将塑料筐里的食物摆到收银台上,顺便跟收银的年轻女生闲聊了几句空话。从石末亮介换成另一个人跟踪对铃木来说到没有什么困难的,只不过这个叫做牧家元的年轻人实在无趣得要死,每天的行程基本都是固定的,除了亮介那群法医院的学生外,似乎也没有什么交往过密的朋友。

 

等悄悄得跟着家元从便利店走回了他戒备森严的豪宅,铃木望着家元消失在铁闸后的背影,默默地掏出手机给石川发了条讯息。最近石川那家伙阴沉得有些可怕,比起见面,他还更倾向于用通讯手段联络。

 

“又浪费了一天啊……”铃木对着灯光暗下来的豪宅窗口,自言自语了一句,无趣得转过身从来时的路离开了。

 

夜更加深沉,直到街边除了路灯昏黄的光芒外再也没有其它动静。牧家的侧门被轻轻得推开,伴随着在静谧夜晚极响亮的铁门推拉声,带着兜帽的年轻人抬头望了望了无星辰的黑夜,迈开长腿从另一个方向匆匆远去了。

 

 

家元在郊外的密林间行走,跟上一次他同亮介来的白天不同,夜晚的树林显得更为寂静幽深,月光从交叠的树叶间洒落在地上透出银色的瘢痕,四周有路灯隐隐透过来的暖黄色光芒,他踩着小道上细碎的树枝往约定的地方一路轻快的前行。

 

在那道静谧流淌的小河旁,歇脚的小亭子里,已经有一个人早早得坐在那里,他手里拿着一根烟,在月光下那烟灰已经积攒得过长,随时会碎在他的手上。

 

家元忍不住悶笑了一声,提醒他说:“烟,都快烧没了。”

 

那人仿佛被他的声音吓到了,猛地转过头来,月光下那张精致绝伦的俊美脸孔仍让家元感到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烟灰已经掉在了他的手背上,那里难看的疤痕一直从手背延伸到他的手腕。

 

大庭叶藏拍了拍自己的右手背,深邃的眸子看着他说:“你来了,家元。”

 

家元也目不转睛得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在黑夜里露出两排白皙的牙齿,“好久不见了!小叶!”

 

叶藏点了点头,“是很久没见了,大概快有七八年了吧。”

 

“你还记得啊。”家元用手指敲了敲身边的树干,在上面随意比了个图案,道,“我们的暗号。”

 

叶藏的眼睛眨了眨,也笑了起来,说:“这种小时候的恶作剧,也就你还记得最清楚——我在画室楼下看到那个符号的时候还想了半天呢。”

 

“欸~你怎么可以忘记呢,小叶,当时还是你想出来的呢。如果我想要跟你见面的话,就在你家楼下画这个符号,然后晚上三点你才能偷偷得跑出来,就在离彼此家里最近的那条小河旁见面。”

 

叶藏看着他的眼神也不再那么拘谨,脸上笑容变得更为柔和说,“笨蛋,你可以选个更简单的方式和我见面啊。”

 

“我不是担心你嘛!”家元嬉笑着坐到了他的身边,两人之间还是隔着一段距离。“这么多年不见,谁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贸然就相认了总是不太好的吧。”

 

“对不起……”叶藏低下头说,“这么多年没有和你联系过,我也是最近才回到这边……”

 

“没关系。”家元淡淡得挥了挥手,道,“我也没想过要刻意和你碰面啦。毕竟我们……有不得不分开的原因不是吗。”

 

叶藏顿了顿,眼里滑过一道水痕,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态,他微笑着说:“你最近怎么样,还好吗?你父亲身体也还健康吧。”

 

“放心啦,他活到八十岁都没问题!”家元笑着转过头来,盯着叶藏的眼睛,忽然认真得说:“一切都回到正轨了,小叶。”

 

“家元……”叶藏深邃的双眸情绪复杂得看着他,半晌,才说:“下次,直接打我电话就是了,想要见面的话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不,还是算了。”家元迅速得回绝了,又道,“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再找我就是,我家还是住在那里,暗号你也知道的。”

 

叶藏轻抿了嘴唇,欲言又止得看向他,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小叶……现在跟那个人住在一起?”家元忽然望着前方开口道,“那天遇见的那位姓高仓的警察?”

 

“是啊。”叶藏点了点头,语气轻快得说,“我和奏认识很久了,不过同居也是这一年才开始的事情……”

 

“欸~真是幸福啊,小叶,在经过那些事情后还可以找到喜欢的人在一起,好羡慕啊~”家元双手抱在脑后,拖长了声音道。

 

“家元……”叶藏有些惴惴不安得抬眼看他。

 

家元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忽然露出灿烂的笑容:“骗你的!我才不羡慕呢!我现在也有喜欢的人啦!”

 

“真的假的?”叶藏挑起了一边眉毛,戏谑得看向他,“你从小除了爱掀女生裙子外,还没见过你对谁真的动过心呢。”

 

“嘛,暂时保密!”家元在唇边比了个嘘声的姿势,大笑着用胳膊靠上了叶藏的肩膀说:“小时候那些被我掀裙子的女生可全都暗恋你——”

 

叶藏猛地抽身离开,家元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下去。

 

“抱歉……”叶藏抓紧自己的胳膊,用颤抖的声线道,“我还是不习惯……除了奏以外的人,碰触我……”

 

家元安静得注视着他,缓缓得说:“不过小叶还是找到了啊,可以保护你的人……”他忽然笑开来,又向叶藏凑近了一点说,“说我是其它人什么的,小心我揍你啊!”

 

“来!把手给我——”家元向他伸出了左手道,“就像以前一样,慢慢地就好。”

 

叶藏看着他良久,小心翼翼得将自己伤痕累累的右手伸出,缓慢地,先是指尖的触碰,像流水一样静谧细致,他逐渐用掌心贴近了家元的手掌……

 

被轻轻握住的手感觉就像置身干燥的树叶之间,带着粗糙的质感和属于人类的柔和气息。

 

“好温暖呢,家元的手……”

 

家元握着他的手,唇角缓缓得往上挑起,用一个灿烂得仿佛能藏匿起黑夜中所有罪恶的笑容回应他说:“那当然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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