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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斗衍生] 幻 13


13.

 

“花盈制药的董事是我的叔父花泽纪一郎,三年前在那种叫‘费加因’的药物报出严重不良反应后迅速得启动了药品召回机制,压制媒体反应,所以事件对花泽财团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上的损害,后来他解散了不少当时的研发人员,同时提拔了永村廉作为研发部门的主管。我和纪一郎算不上有特别深的交情,不过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个没什么能力的家伙,如果费加因真的会致死,他应该没那个魄力把事件隐瞒下来。”

侦探事务所内,花泽类将从矢野那里得来的资料交给了织部。

 

织部坐在他对面的沙发里,眼睛下边一圈浓浓的晕黑,一看就是没睡好觉的疲惫模样。

 

“你有被遣散的研发人员的资料吗?”织部一只手翻着资料,一只手支着太阳穴的位置疲倦得回道。

 

“已经让矢野帮我去调查其中一位的地址了。”花泽类关切得盯着他,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说,“你到底几天没睡觉了?”

 

织部跟赶蚊子似的把他的手掌给挥走,蹙着眉说:“不用管我。说回来,你这个叔父跟松江组有什么瓜葛吗?”

 

花泽类无趣得扁了扁嘴,回道:“纪一郎不像是能跟黑道打上交道的人,说白了,这家伙胆小又怕事,要真出了什么事,第一时间就会转头朝我父亲哭诉求助吧,谁叫他是我老爸唯一的弟弟呢。”

 

本来靠在扶手边上的织部却忽然坐了起来,花泽类吓了一跳,只见他瞪着那双黑眼圈浓重的大眼睛说:“花泽财团是家族企业吧,你要是死了谁会继承整个财团?”

 

“应该是纪一郎吧,毕竟我不可能有任何子嗣……”

 

“你本来是可以有的!”织部猛地站了起来,低着脑袋来回走动着说:“你和藤堂静的婚约不能完成,你就不可能有子嗣来继承财团,最大的受益者其实是花泽纪一郎。永村廉在发生事件之后还被擢升,说明他和纪一郎之间有一致的利害关系,如今他死了很可能也跟纪一郎有关。所有的事情都是冲着花泽财团来的,松田总介的死、永村廉的死,都是有关系的!你说纪一郎不可能凭自己瞒天过海,那么一定有人在暗中帮助他,而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松江组的段野龙哉!”

 

花泽类愣了一下,慢了半拍说:“……你是说,纪一郎和段野合谋……想要夺取花泽财团的继承权?”

 

织部站定了脚步,盯着他凝重得道:“如果他们已经做了这么多事情,就不会轻易收手了……那么,下一个有危险的人,不是你的父亲……就是你!”

 

刚准备回应接下来的一句,可脑子里不知道哪根神经忽然一阵锐痛,花泽类痛苦得扶住额头从沙发上跌落下去,织部吓了一跳,猛地反应过来冲上去扶住他的胳膊,对方反射性得攥紧了他的衣袖,纤长的手指捏得痉挛发白。

 

“类,你怎么了?!类!”他紧张得揽住花泽类颤抖不止的身体,直到那阵锐痛仿佛淡下来后,浑身冷汗的男人无力得跌在他的怀中。

 

“没……事……”花泽类咬着牙,艰难得从喉咙里发出声音。织部用力扶起他的身体,令他靠进沙发里,关切得撩开他金色的额发摸了摸他的额头道:“怎么了?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

 

花泽类深呼吸了几口,等麻木的钝痛稍微过去了一点后,轻轻拍了拍织部的手臂道:“没什么,我这种病就是这样的……对不起,我吓到你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这有什么对不起的!”织部难受得抿着下唇,扯过纸巾擦了擦他脸颊上的一层薄汗说,“你是不是没有按时在吃药,还是说……”

 

“药不用你说,我的医生也会一直叮嘱我的。”花泽朝他露出淡淡的微笑说,“其实,不做手术的话我也没多长的时间了。”

 

“那你就去做手术啊!总比慢慢等死好吧!”织部低吼道。

 

花泽望着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柔和、暧昧起来,用低沉好听的嗓音慢悠悠得说:“我还没做好准备呀……如果我在手术台上死了,顺平会为我伤心吗?”

 

织部那双充满了红血丝还带着黑眼圈却依旧璀璨动人的大眼睛从栗色的长刘海下看着他,眸光带着些许的复杂,花泽类不动声色得等待他的回答。

 

“会啊。”

 

心里陡然滑过一丝自己都没料到的惊喜。

 

“小猫小狗死了我也会伤心的。”织部接着说。

 

花泽类无奈又装作可怜兮兮得垮下脸来,“唉,算了算了,我还是找个无人的角落一个人孤独得死去吧。”

 

“你当自己是诗人还是艺术家啊?”织部用力掐了掐他的脸颊,恶狠狠得说:“麻烦你给我活下来,你要是死了我才不会帮你收尸呢!”

 

“痛死了啦~”花泽类揉着自己的脸,看着织部离开去往厨房倒水的背影,不由得勾起唇角温柔得笑了出来。

 

——

 

横道一个人从警局走出来的时候接近晌午,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心里盘算着找个地方好好犒劳一下自己。自从特别搜查课的崛川来了之后,他的日子就愈发不得安生,虽说崛川极有效率得摆平了那群私自买卖药品的大学生,也顺便帮他做好了安抚亡者家属的工作,但是那家伙在逮捕段野龙哉这一事上简直跟年轻学警一般的热情,连带着自己也没日没夜得四处奔波,可惜并没有得到什么像样的线索。

 

他拐进大马路旁的一条小道,哼着小调朝计划中的拉面店走去,忽然背后一股力量将他压到了墙上!横道一惊,下意识得用后肘反击,袭击他的人却仿佛能预判他的动作,躲开了他挥来的力道,顺势按住了他准备拔枪的另一只手!

 

“是我。”

 

熟悉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在他耳边响起,横道一愣,接着更加剧烈得挣扎起来想要拔枪,嘴里大吼道:“我靠!是你我更要拼命了——高仓奏!”

 

那人索性松开了力气,横道从腰间抽出枪笔直得对上他的眉尖,高仓奏抬起了双手,一副无所谓的欠扁模样,光明正大得盯着他说:“我有事要跟你谈。”

 

气氛凝重得停滞了几秒,横道纹丝不动得瞪着他,那人也默不作声得看了回来。放下枪口,横道不爽得哼了一声说,“没意思,还以为你好歹要对我说两句好话呢。”

 

“现在不是这个时候。”高仓奏左右观察了两眼,迅速得转身向更加偏僻的方向走去。

 

“跟我来。”

 

“喂喂,现在好像我才是警察,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挥我了——”横道骂骂咧咧得跟了上去。

 

 

僻静的一处仓库外,高仓奏停下了脚步。横道满腹疑虑得看着他,几个星期不见,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惹人厌,只不过他高大的身影外似乎笼罩了什么阴影,令人产生了一丝冷冷的疏离感。

 

他烦恼得抓了抓头发,决定单刀直入得发问:“你真的是松江组的神山寻?”

 

高仓奏转过身来,黑白分明的双眸直视他说:“是。”

 

横道没想到他直截了当得就给承认了,腰里的手枪触感一下变得真实起来,但对着这张老熟人的面孔他却无法再次利落得拔出枪来。

 

“你都想起来了?”

 

高仓奏摇了摇头,“我并没有恢复记忆,但是我已经知道了我究竟是谁,并且大致清楚了过去发生的事情。只不过,还有很多令我产生疑惑的部分。”

 

横道再次烦躁得抓了抓他蓬乱的头发,怒吼道:“你说你——你要我怎么办才好,你要是神山寻的话,我就该把你抓起来!但是你他妈又是我认识的那个高仓奏,我真想一拳揍在你脸上!”

 

“我知道这让你很为难。”高仓奏靠到了仓库的外墙上,抱着胳膊垂眸道,“但我现在还不打算被你抓住,神山寻……做过很多事情,我会为此负起责任,但当务之急,我需要你帮我弄清楚几件事。”

 

横道重重得叹了口气,又愤怒又无奈得一屁股坐上了旁边堆积的货架,点了根烟抽起来说:“说吧!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我可不干啊!”

 

高仓奏抬起头来,迅速得说道:“第一,半年前,松江组和泰国人交易的地点、时间是什么?我要具体的时间。”

 

“交易地点是佐町的货船港口,在去年的五月二十五日,我没记错的话,行动时间是九点五十分。”

 

“第二,当时负责这个行动任务的人是谁?”

 

“应该是特别搜查课的课长做总指挥,不过现场负责调动的我记得是……特搜课的工藤警官吧。”

 

“第三,你说当时因为特搜课出现了内鬼才导致行动失败,那个内鬼是谁?”

 

横道摸了摸下巴思索道:“这个我倒是真不清楚了……我只知道在这之前有个警员因为行动可疑被内部调查过,不过后来查清楚了他不是内鬼,但还是跟我一样被调职了。”

 

高仓奏蹙起眉头问:“这个警员是谁?”

 

“好像姓龙崎吧,他也挺倒霉的,听说跟工藤一样是特搜课的精英来着,现在调去鸟不拉屎的搜查七课了吧。”

 

高仓奏沉默了一阵,横道抬眼疑惑得看向他说,“你问这些,跟你的身份有什么关系?”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听他这么说,横道气得把烟头使劲在货架上碾灭了,正打算义正言辞得教训两句时,高仓奏用一种莫名低落的语气问他:“你刚才说的那个工藤警官,他长什么样子?”

 

“你说工藤丸尾啊?”横道摸了摸鼻子,语气忿忿得道,“长得保管你见一眼就记得下来,完全不像个精英警察,吊儿郎当胡子拉渣的……”他摸出手机翻起了警察内部的网页,“平时挺没个正型的,也就搜查那天晚上忽然之间跟变了个人似的特别认真……”

 

将手机上工藤丸尾的照片递给高仓奏,横道见他忽然蹙起了眉头,神色变得紧张而慌乱起来,仿佛照片里的人像可怖的冤魂般向他扑了过来。从没见过这种情绪的高仓奏,令他不解又惊诧得问道:“你认识他?”

 

“不……”迟疑的回答。

 

横道冷冷得瞥了他一眼说:“你肯定认识他的,他的师弟可认定了是你害死他的,神山寻。”

 

一瞬间,高仓奏似乎突然头痛般弯下了身子,扶住自己的额头发出牙齿颤栗的痛苦声音,“我认识他,他是我的……不、不对,不是这样的!不是!!”

 

横道见他猛地甩开了自己试图扶住他的手掌,往后退了一步,高仓奏抬起头来那充满了恐惧和执迷的烈焰般的目光似乎将他也烧灼出片片伤疤。

 

“高仓……”

 

“我现在想不起来。”高仓奏扶着一旁的铁架喘息着说,“这个人肯定和我有关系,那天的交易在我的记录上写的是十点二十五,比你们行动的时间足足晚了半个小时。这当中一定有问题。”

 

横道看他总算冷静了下来,伸出手去想要触碰却在最后一瞬间缩了回来,只是用探寻般的语气问道:“那个……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高仓奏从裤袋里摸出烟盒,点燃了一根,缓缓得吐着烟圈道:“只要松江组和段野龙哉还存在的一天,我都不可能抽身,我要彻底弄清楚过去发生的事情,将一切结束掉然后离开。”

 

“离开?你要去哪儿?”

 

高仓奏停顿了几秒,想来自己确实没有仔细得思考过,不过……他缓缓得笑了起来,“去他想去的地方好了……”

 

横道却没听到他这低声的自言自语,反而紧张得追问道:“你要走?你不打算回去找顺平吗?!”

 

他脸上浮现出怔忡的神色,张了张嘴,有些犹豫得道:“我……之后会好好跟顺平解释的,我来找你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他了,我不想把他卷进来。”

 

“哎?!”横道一副你脑子坏掉了吗的表情瞪着他说,“这是关于你的事情,顺平百分之两百一定会穷追不舍的!什么‘不想把他卷进来’……啊啊,那个纸条,不会是你这臭小子写的吧?!”

 

高仓奏不愿意与他多言,碾灭了烟头,烦扰得叹气道,“总之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诉给顺平知道,他还在帮你追查那宗药物的案件吧,你最好也让他不要再掺和了!”

 

“喂!你这混蛋!”横道拽起他的衣领,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知不知道顺平有多担心你?!他不管你是高仓奏还是神山寻,他都一样那么相信你!”

 

“我知道!”高仓奏也吼了回去,“就是因为我知道他会相信我,我才不想让他为难!我是个犯罪者,就算我忘记了我也曾经是黑道的一员,我不应该再接近他!”

 

“顺平才不会因此介意你的身份!他喜欢你啊!他怎么可能受得了你一个人去犯险!”

 

高仓奏突然愣在了原地,张大了嘴,半晌发出了一声,“哈?”

 

横道也“哈?”了一声,糊里糊涂得跟他大眼对小眼。

 

高仓奏甩开了他抓住自己的手,整了整衣领,一副看神经病的模样看着他说,“你不是有什么问题吧,怎么会觉得顺平喜欢我?”

 

那一本正经的模样令横道也犯了傻,呆愣着吞吞吐吐得说:“这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啊……”

 

“怎么可能,至少我就没看出来,况且他也没跟我说过啊。”

 

“这个……一般人不会直接说出来的吧……”横道完全陷入了搞不清楚状况的模样。

 

“为什么?一般不都会说吗?”高仓奏皱着眉头,无比严肃得说道,“你怎么会产生这样的错觉,要是被顺平知道,我都不敢想象你的下场。”

 

“等等……”横道扶住太阳穴,一脸苦恼得又问道,“你不觉得,他对你跟对别人不一样吗?”

 

“有吗?”高仓奏思索了片刻,忽然勾起唇角笑了起来,“顺平他的确既善良又正直,对每个人都很好,虽然看起来很不太好相处,但实际上偶尔脾气暴躁的时候也挺可爱呢。”

 

“这倒是……”横道也只好顺着他的话傻傻得点了点脑袋。

 

“所以麻烦你别给我添乱了,顺平要是喜欢我的话……”高仓奏顿了两秒,忽然喷笑了一声,“喂,那他至少会把薪水好好给我补上吧。”

 

横道眨了眨眼睛,吞了吞口水,最后问了句,“那假设……他喜欢你的话?”

 

“啊……这我倒没想过。”高仓奏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得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他那边我会自己好好去解释,不会让你又被骂个狗血淋头的。帮我注意一下松江组最近的举动,需要的时候我会再联系你的。”

 

眼看着自顾自说完就飞快消失在拐角的背影,横道还在埋着脑袋继续自言自语得琢磨着……“‘一般’到底是怎么样的……完全搞不明白……”

 

——

 

高仓奏一个人不急不缓得走在人迹罕至的小巷内,隐约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随。他思忖着来者的身份,不动声色得提高了戒备。

 

巷口忽然闪出了几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后面跟踪的家伙也迅速冲了上来,看来是打算直接动手了。

 

他快速得闪身躲避,接连放倒了袭上来的两个家伙,小巷狭窄的地势反而更适合追逐,这群来路不明的家伙打斗手法熟练,不像是一般的地痞流氓。他格开迎面袭来的一拳,抬起一脚将挡路的男人踹了开去,单打独斗看来不是个好主意,他借着有利的地势甩开前仆后继追上来的陌生人往另一条岔路飞奔而出——

 

一辆黑色的重型机车潇洒得一个甩尾拦在了他的面前,高仓奏急忙停住脚步,后面的家伙总算追了上来按住他的胳膊,他奋力挣扎了一下,手指按上了藏在腰间的枪柄上。

 

“好久不见了。”

 

机车上的男人摘下头盔,扶了扶鼻梁上的金边眼镜,缓缓得朝他勾起了唇角,“神山寻。”

 

高仓奏停止了反击,被人大力得往下按住半跪在了地上,仰起头,他牢牢得盯视住机车上这个黑色皮衣笑容邪肆的男人,一字一句念出了他的名字:“……段野龙哉。”

 

“哦?你还记得我啊。”段野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将他放开,镜片后的深棕色眼珠透露出深不见底的狡黠。

 

“这么久没见,你生疏了啊。”他撩起耳边的头发,从太阳穴到耳后露出一道陈旧的伤疤,“当年你给我的礼物一直让我记忆犹新啊。”

 

高仓奏站在原地冷冷得直视着他,说:“你给我留下的伤痕也没有消失,段野。”

 

“啊……”段野摸着下巴假惺惺得回忆了一下说,“谁叫你那时候刚好落在我的手上,我可是很有风度的,礼尚往来嘛。”

 

“少说废话!”高仓奏粗暴得打断了他,“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不是来打个招呼这么简单吧。”

 

“我是来邀请你的。”段野露出了礼貌的微笑,“以前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你既然已经不是神山寻了,我们也没必要再纠缠那些老掉牙的恩恩怨怨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你也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我吧。”

 

高仓奏戒备得盯着他说,“不……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话。”

 

段野露出失望的表情说,“你不来吗?真是可惜……阿叶一个人已经等我们很久了。”

 

“你——!”他紧张又愤怒得向前猛地揪住段野的衣领,低吼道:“你要是敢对他怎么样,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段野抬了抬镜架,慢条斯理得说:“你这么在乎他还真是让我意想不到,你变得跟以前完全是两个人了呢,神山……不,现在应该叫你高仓奏了吧。”

 

高仓奏咬牙瞪着他半晌,猛地甩开他的衣领,在段野不时发出的那种可恶低笑声中,陷入了异样的焦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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