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中心】Crime 10
# 忽然发现说是石川中心，结果石川的戏份不够多呀……唔，后期努力加戏！
10.
三年前。
灯火通明的杂志社内人来人往，加班到深夜不算常见的事情，但在截稿日前也显得稀疏平常。
“北山老师，麻烦您了，这么晚还让您过来一趟。”主编站起来朝年轻的漫画家鞠躬道。
北山一路礼貌得微笑，英俊削瘦的面孔上没有一丝不耐烦。
“没关系，如果没什么问题我就先走了，你们辛苦了。”
路过主编办公室的秘书掩着嘴微笑道：“北山老师今晚是有约吧，看您打扮得这么帅气，围巾很好看呀，恋人送的？”
北山下意识得抬手抚过脖子上的围巾，下巴藏在里面不自禁得笑了，“哪有什么恋人，是我朋友送的圣诞礼物啦。”
“朋友也可以发展的嘛。”秘书小姐跟北山一起往出版社门外走着，八卦心起的她在北山身边好奇得说起，“大家都猜您是有女朋友了呢，我们编辑社一大堆小女生都心碎了，您这么一说，她们又要不死心了。”
“我有什么好的。”北山无奈得叹气道，“跟我谈恋爱很心累的。”
秘书瞄着这个年轻有为的男人继续偷笑，忽然眼尖得发现了前台上摆放的一簇红色玫瑰，尖叫了一声连忙赶了过去，“这么晚了，谁这么有情调呀……哎，北山老师，这是给您的！”
周围还在加班的人们都骚动起来，北山心里一惊，他那个隐秘的恋人可不会做这种浪漫的事情，该不会是终于开窍了？
还沾染着露水的玫瑰花朵挤在一起，红得像火焰一般，花瓣间夹着的白色卡片上没有署名，只有一行简单的花体文字——
代表我最诚挚的邀请。
北山蹙起眉头，将它抱了起来，岂料花束包扎得不是特别严实，他的指尖一麻，手指被刺出了一丝殷红的血滴。
千方百计躲过了围过来的同事的疑问，北山尴尬得抱着花束站到了编辑社楼下。时至深夜，偏僻的道路上行人稀少，只有远处停靠的一辆黑色轿车闪着明亮的前头灯光。
他将花束换了只手，有些麻烦得掏出了电话，本来想着和石川联络一下，谁知道不经意间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他叹了口气，想到今天和石川的约定不由得有些头疼。
他们二人交往已经快一年了，但是能够在一起的时间极少，不是石川忙于破案就是自己忙于加班。本来今天说好了要聚一下，又因为自己临时的加班通知不了了之了，他都能够想象石川那阴沉冷淡的脸色。
沿着昏暗幽静的道路往前走去，路过那辆黑车时发现驾驶座上空无一人，北山也不甚在意。他看了看怀里红如烈火的玫瑰，石川总是将交往看得很淡的模样，不浪漫也不炽热，估计他连自己喜欢玫瑰这个信息都不知道吧。但即便总是争吵不休，他也明白自己确实真心喜欢这个男人，感情的事情也许磨合期不止一年半载吧。
发着呆，不小心被路上的石子绊了一跤，北山往前倾身，在差点摔倒前勉强稳住了身子，花束里的那张卡片因此掉在了地上，他正准备弯腰将其捡起时，忽然头脑中一阵剧烈的眩晕感袭来，眩晕伴随着疼痛令他一下匍匐在了地上，黑暗来得很快，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就晕了过去。
等他再一次拥有意识的时候，鼻腔中先是传来了一阵浓郁的玫瑰香气。
他以为自己恐怕是因一时低血糖倒在了地上，于是勉强睁开了眼睛，头脑还是浑浑噩噩的，眼前一片迷蒙混沌。
在恍惚的视线中，印入眼帘的是一团漆黑的发丝一样的东西，有什么压在他的膝盖上，柔软冰凉的触感贴着他的手背。北山迷迷糊糊得才发现自己是坐着的，地上散落了无数红色的玫瑰花瓣，因此花香才那么浓厚。他迷茫得低着头，看清了竟然是一个男人坐在地上将脑袋靠在了他放在膝盖上的手背，那人像是睡着了一般，闭着眼睛，一张轮廓清秀的侧脸印入他的眼帘，柔软的黑色发丝和安谧的睡颜令他像个懵懂的孩童。北山不明所以得张开嘴唇，发出来的声音异常沙哑：“你是谁……”
那人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沉若寒星的漆黑眸子由下而上凝视着他，那双眼里似乎蕴藏了极浓烈的情绪又仿佛干净得像一展镜头，倒映出他的身影。北山内心传来一种不自然的悸动。
男人冲他咧开嘴唇，露出了一个像小动物似的温暖可爱的微笑。
“你醒了，北山老师。”
“这里……是哪里……怎么，回事……”北山睁着迷茫的大眼睛，看着男人从趴着的姿势站起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干净衬衫长裤，削瘦挺拔的身材像林间的苍竹一般。
北山皱着眉使劲摇了摇头，终于恢复了一点神智。等他也想要站起身时，才愕然发现自己竟然是被一条精细的锁链穿过腰部牢牢得锁在了椅子上！
“我选了一条最细的，不会勒得你很痛，放心，我试验过的。”男子依旧保持着微笑。
北山用还能活动的右手拨弄了一下锁链，却找不到解开的地方，他心里犹如被打翻的墨砚，惊惧又不解得抬头看他，“你是谁？！想要做什么？！”
男子站在他身前一尺处，语调轻快得说：“我知道你喜欢玫瑰，我知道你的很多事情，北山老师，至于我是谁和想要做什么，你真的想知道吗？”
“这是绑架？”北山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双眼直直得盯着他道。
男子咬着下唇，似乎有些为难的思考了一下，说：“你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啦。不过正如我卡片上所说，我只是想邀请你做客而已，毕竟我一直是你的忠实读者呢。”
北山迅速得思考着遇到突发事件所应采取的各种行动，眼前这个黑发年轻人看起来性情温和，但是正如石川以前说过的那样，往往越是表面普通的人内心也许更加阴暗。他深深得吸了一口气，尽量平缓得问：“你找上我有什么原因？”
男子盯着他，不再微笑，而是半蹲下来沉默得平视着他的眼睛说：“你果然跟其它人都不一样呢，北山老师。”
北山现在只希望石川能够尽快发现他失踪的事情，面对这样的情况尽量拖延时间是最好的选择。
“送花的绑架犯，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男子喷笑出声，又靠近了他一点说：“因为我跟其它人也不一样啊，你慢慢就会知道了的。”
“慢慢……你想将我这样锁住多久？”
“很快就会放开你的……”男子的手掌缓缓靠近他的右手，北山一震，下意识得想将他甩开，却被男子紧紧握住，无法动弹。
“你想听我说什么？北山老师？”男子亲昵得握住他的右手晃了晃，又问道，“我可以叫你一路吗？”
北山不愿意被男子发现他的害怕和紧张，面对这样不知目的不明根底的人，他直视男子的双眼说：“你想叫什么都可以，不过你不觉得至少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当然可以！”男子冲他露齿一笑，明朗得像个普通的大学生，“我叫家元，很高兴见到你，一路。”
——
从和警察先生有趣的猫鼠游戏中回到自家私宅，家元躺在沙发上无聊得摆弄着手机。过没多久，手机响了起来，他盯着屏幕上只显示了数字的号码，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接起。
安谧空旷的大房子中，由于作为警视总监的父亲早早已经睡下，他只能对着空气玩起了自言自语的无聊游戏。
“虽然不太想麻烦到他，不过实在太想逗逗石川先生了，阿叶的话，就算帮我一个小忙也无所谓吧？石川一时之间找不到亮介，会不会也像当年一样，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说起来，石川先生可真不错啊，长得又帅又是精英，难怪搜查一课次次都是最受欢迎的部门，不会是看脸挑人进去的吧？”
“猜他会对亮介说些什么呢？亮介那家伙，无论对方说什么都会坚信不疑的吧，单纯直率这一点真是可爱。不过可惜啊，我还挺喜欢和亮介他们来往的。”
“品味一致这一点估计石川先生也料想不到吧，哎，那他会不会也喜欢阿叶？这可糟糕了……他和高仓奏不是同僚吗？哈哈职场真是可怕！”
“阿叶和那个高仓先生一起似乎过得挺幸福的，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但是看他现在的样子意外得感觉挺不错呢，那张脸还是像以前一样漂亮得不像个真人啊……不过，让阿叶在我和高仓之间选择的话，他会选谁呢？想想也挺有趣的。”
“欸，我问了这么多，你都不回答我的？”沙发上的男子翻了个身，对着空无一物的角落歪着头询问，“一路？”
安静凝聚在空气中，像干瘪的罐头一样沉闷。
家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爬下沙发踩着拖鞋，一边打呵欠一边往楼上走去。
“喜欢自言自语这点真的要改改了，说不定哪天就栽在这上面了……”他伸了个懒腰对着虚无的空气说：“你都已经死了，还要怎么回答我呢？”
“你说是不是，我深爱的北山老师？”他轻笑了一声，眼神瞟过被不知从哪儿来的风带动起来的落地窗帘，温柔得说：“晚安了，一路。”
叶藏赶回家里时已经过了深夜两点，可奇怪的是家里的灯通通暗着，说好要回来的高仓却不见踪影。
虽然也不是没有过临时加班的事情，他还是有些无奈得将外套挂起，卷起衬衣袖子，收拾着带回家的一些备用画稿。
心里沉淀了很多东西，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他不时会抬头看向家门，这个家里少了一个人冷清得几乎令他不自禁得发抖。
顺便收拾好家里的杂物，冲完凉出来，他思前想后了半晌，最终还是拨通了手机里一个只有数字的号码。
很快，忙音响了起来，看来对方并不打算和他有过多接触。
删除了拨出记录，实际上，他也想不闻不问，就当今晚接到的那个消息只是来自旧友的一次心血来潮的恶作剧。
家元很喜欢恶作剧，小时候经常会用各种方式吓他，等真的把自己吓哭了，又会着急得手忙脚乱得来安慰自己。家元也很喜欢带着他到处玩，作为自己唯一一个朋友，和家元在一起的很多往事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他少年时期的所有画面。直到那件事发生之前，他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和家元有分开的一天。
叶藏数了数手里安眠药的颗数，奏叮嘱他最多只能吃一颗，但是一颗真的对他的头痛一点作用都没有，他捡了三颗，和着白水一口气吞服。
喉结滚动了两下，他正准备再喝两口水时，家门被推开了，一身黑色西装整洁利落的高仓奏拿着钥匙出现在门口。
锋利的眉在看到他的同时就皱了起来，叶藏有些心慌得将安眠药瓶子放回了柜子里，高仓严厉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你又多吃了，是不是？”
他拘谨得站在原地，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无奈的叹息从对面传来。
“我不是说过我会回来的吗？”
“但你没说过这么晚啊……”叶藏小声抱怨着，迎上去接过他的外套，上面有一些铁锈的气味，他疑惑得道：“你去哪儿了？”
“去证实了一些猜测而已。”高仓低头握住他的手，微皱起眉头说，“你的手很冷，你也才回来？”
叶藏点了点头：“画室的灯坏了，一直弄到现在。”
“以后这种事情打电话给我就行了。”他看着恋人漆黑卷发下深邃漂亮的眼睛，叹了口气说，“想睡觉了吧，快去吧，不用等我了。”
眼前确实已经开始恍惚，但叶藏望住他，却有些移不开眼神。
“奏……”
高仓看着他逐渐靠近的脸孔，淡薄的唇色令人心动，想让那柔软的唇瓣变得充满血色起来。他心里隐隐作痒，因此慢慢地想要靠近，但是却在快要双唇接触的瞬间，叶藏却别开了头。
他抬手矜持得只拍了拍叶藏的肩膀说：“我还是先陪你去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去冲凉。”
“抱歉……”低哑的声音染上了一丝凄楚，叶藏埋着脑袋说，“下次一定可以的。”
“神经，我又不着急。”他握住那人逐渐变得温热的手掌说，“我们的时间还有很长呢。”
“我爱你，奏。”仿佛要急切得表达出什么一样，叶藏拉住他的手不放，“你不要讨厌我，不要离开我。”
大概是习惯了恋人时有时无的神经质，他用轻松的语气调侃安慰道，“我也爱你，哪怕你连让我亲一下都不肯。”说完轻笑了声，“好了吧，再不睡都几点了。”
叶藏被他轻轻得拖住手往卧室里走，他看着这个男人挺直宽阔的后背肩膀，觉得哪怕这一刻重回深渊都不再感到畏惧，因为他的光明随时都会紧紧拉住他的手，即便是那只有着难看疤痕的右手。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