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叶】迷 8
# 休息了一阵又老实得回来填这个坑了……
8.
一阵沉默过后。
“所以说……纯君，是我的孩子？”叶藏用手指卷着头发，轻飘飘得说，“然后我会因为不治之症在十八年后死掉？”
筱田纯激动得站起来，“不会的，我会改变阿叶的命运！”
叶藏亲切得笑着，轻轻握住筱田纯的手掌，说：“没关系，我不介意……十八年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长呢。”
“怎么可以……”筱田纯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他牢牢握紧叶藏的手，视线则片刻不曾转移得驻留在叶藏的脸上。而此时，叶藏的视线却移开，将目光转向一旁沉默伫立的高仓奏。
“这么说来，奏是我的alpha？”
高仓奏并没有回答，他只是仔细打量了叶藏。深色和服的男子孱弱得倚在沙发上，眉眼浓艳，极富魅力，脸上带着一抹不动于衷的微笑，用一种与其说是疑问更多是戏谑的眼光望向自己。这好像才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
丸尾总是一惊一乍的那个，跳起来道：“所以你就接受了？真是轻松啊……叶藏君，这位老师可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的伴侣哦，不仅个性恶劣，而且为人粗暴……”
高仓奏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
“不是很好吗？”叶藏盯着高仓奏的脸浅笑，“既然如此，爽快得接受命运不是挺好的吗，也没必要再从我这里打探些什么了吧。”
“我可没有打算接受什么命运。”高仓奏走到他面前，格开筱田纯，抓住他的胳膊，神情严肃得道：“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情，解决完案子，就各走各路。”近处传来一阵诱人的信息素，末了又添了一句，“我对omega没什么兴趣。”
站在一旁的筱田纯虽然气恼得瞪着高仓奏，却仍然赞同得说：“没错，阿叶，千万不要和这个人扯上什么联系。”
叶藏不解得看着他们，“但是，如果改变过去的话，一切不就完全变样了，也许纯君也就不存在了啊。”
高仓奏倒是愣了一下，他似乎从未考虑过此间的关联性。
“没关系。”筱田纯用意外轻松的语气回答道，“我的存在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能够让阿叶快乐，其余的都不重要。”
“纯酱……”丸尾有些听不下去了，正准备出口制止。
“这是未来的我让你有了这样的想法吗？”叶藏淡淡得说道，“那我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伸手推开近在咫尺的alpha，叶藏疲倦得叹了口气说：“让我休息一下吧，你们想知道的，关于我父亲那些不可告人的生意，我会全部告诉你们。”
高仓奏礼貌得点了点头，留叶藏一个人在沙发上又蜷缩下去，一手拽过一个，拖着丸尾和纯往外间走。
“喂喂，老师你很不人道啊！”丸尾挣扎着说，“你没发现纯酱还有很多话要跟他说吗？”
“有什么话也等我明天问完正事之后来说。”
筱田纯这回倒是意外老实得跟只小猫似的被高仓奏拽着往外面走。房门在身后关上，叶藏的话语总是回荡在他的脑海中，忽然就想起了那天做的莫名其妙的关于未来的梦，于是他忽然停下来，高仓奏也跟着停下脚步，疑惑得回过头。
“如果……”纯有些踌躇得看着脚尖，“我是说如果，让你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字的话，你会叫他什么？”
“纯。”高仓奏毫不犹豫得说。
纯的心脏不由得悸动了一下，抬起头，“为什么？”
“我母亲的乳名是纯，如果你想知道的话。”顿了一下，又多加了句，“但是这跟你没太大关系。”
“死鸭子嘴硬……”丸尾暗搓搓得鄙视了一句，忽然之间也不知是眼花还是怎样，眼前筱田纯的身影如同骤然切断的电影一般，整个人透明了短暂的一秒，他急忙伸出手去，却坚实得握住了纯的手臂。
“怎么了？”纯不解得转向他。
丸尾张大了嘴，吞吞吐吐得说：“没……没什么……”
纯皱着眉头，又将视线移向已经走远的高仓奏的背影，得到答案的自己却犹如陷入了更深的迷宫一般。如果真是将母亲的姓名交给了自己的孩子，是不是也意味着对方同样重视着这个从未见过的儿子呢。
思索间，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他发觉自己的记忆开始变得混乱起来，有些猛然想起来的片段像不经意间被人篡改了一般……这难道就是他回到过去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吗。
——
龙崎郁夫从辗转湿重的噩梦中醒过来来时，天色已经微亮，卧室的天窗外一片隐约的灰白。他抚摸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胸膛，子弹穿过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更多的是被林诚司不知哪儿搞来的莫名其妙的止痛药带来的副作用，这让他浑身酸软无法着力。但是有趣的事情是，林诚司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出现了。这有点反常，因为他通常每隔一天变会出现一次，美其名曰帮自己换药，实则监视和软禁。
林诚司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而这很有可能和阿叶有关。龙崎郁夫暗暗想道。
两天没有被逼着吃那个该死的止痛药，让龙崎郁夫积攒出了一丝力气。他挣扎着从床上翻下来，不小心磕碰到了膝盖，这令他一下又跪在了地上。
“林……你这混蛋……”郁夫咬着牙骂道。
但是如果没有林诚司，他很有可能连从床上爬起来的机会都没有了。林诚司的气息充满了这个房子的各处，没有窗户的安全屋，透气的天窗高到他几乎不可能攀到，再加上四周充斥着仿佛天生就带着强制命令气息的alpha信息素，如果他是个omega的话，估计连逃生的渴望都不会有。
然后林诚司毕竟还是小看了他。郁夫用浴室里找到的绞住水管的钢丝弯成理想的形状，在门锁上凭借异常敏感的触觉搅动着。这一招还是他从林诚司那儿偷学的，如果这家伙机智一点，应该能够发觉自己真的不如他想象中的那么愚笨。
机簧弹动的瞬间，门应声而开，郁夫强撑着大门一步步艰难得挪动到屋外，湿润的朝雾一下子扑入鼻中，他抬眼四望，竟然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手机和证件什么的当然也不在身边，而且他如果要离开，就必须尽快，他深信林诚司既然说要打断他的腿，那就肯定能够带着无比惬意的微笑把他的腿给折了。
疯狗一样的男人。郁夫想着不禁笑了起来，他在大庭辽一郎身边卧底的时间不短，对林诚司的了解可谓相当深入，即便所有人都因林诚司粗暴残忍的性格而退缩，那他也肯定是唯一一个能迎面给他一拳的人。
因此他在得到自由的一瞬间，也明白了，自己绝对不能直接回警局。不管是因为还没有将他收集的证据拿到，或者是由于想先确定叶藏这个朋友的安危，亦或是……不想要牵连到在大庭辽一郎眼皮底下保护了自己的林诚司……
郁夫最后深吸了一口逐渐散在雾气中的熟悉的信息素，跌跌撞撞的从幽暗狭窄的小巷里离开了。
——
这个夜晚有些太过漫长，直到黎明快要来临前，一向睡眠习惯良好的高仓奏尚未完全睡着。他的脑海中仍然回荡着丸尾之前将他拽到角落里交谈的内容——
“消失了？”
“我不确定是不是我眼花，但是有一瞬间我好像看到纯的身体变得透明了。”丸尾一改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一脸紧张得说道。
“……他自己好像也没有发觉。”
“你看他今晚那表态的模样，一副自己消失都无所谓的样子，你觉得他在乎吗？”丸尾小声得说，“但是你想想，老师，我们已经跟随纯的意见，改变了过去发生的事情，如果按照你们之前说的那个什么蝴蝶效应来看……未来的纯也许真的不会存在了。”
“即便如此，改变未来也是他自己的意愿。”
“那你能做到眼睁睁看见现在的他消吗？”丸尾紧紧得盯着他的眼睛，“你能够容忍，一个活生生的在我们身边的人，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消吗？”
——高仓奏当时并没有回答。筱田纯，这个经常令人焦躁不已的少年，老是用异常憎恶的眼神看着自己，将他们所有人卷入了莫名其妙的麻烦之中。但其实，摒除这些因素，不过是个像他妹妹一样，处于青春期的尚显青涩的孩子罢了。他也有些不解，为何自己对一个孩子如此忐忑难安、针锋相对，难道真是所谓父性使然？
不由得犯了阵恶寒……高仓奏在床上翻了个身，决定好好理下思路，再决定接下来的事情应该怎么做。
这世界上简直没有比得知自己的既定宿命更让人觉得犯难的事情了。
然后就在五分钟后，他推翻了上面的那句说话。
“高仓先生……奏！”房门急促得响起来，伴随着小声的仿佛呜咽般的呼唤。
太阳穴猛地跳动了一下，高仓奏从床上弹起来，飞快得握住放在床头的手枪来到门口，急促的敲门声停止了，对方的声音也变得微弱起来。
“出什么事了？”心里没来由得焦急了一下，他甚至没有检查过周围环境变拉开了房门，而就在房门洞开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
浓烈的气息忽然窜入了他的四肢百骸，是omega的信息素，弥漫着彷如熟透果实般的甜香无孔不入袭击了他的大脑。虽然只是在传闻中听说过，但是面对热潮期的omega，据说就连意志最坚定的人也会丧失理智，这是一种埋藏在基因中的天赋，抑或缺陷。
“奏……”
一个衣衫单薄的omega，委顿在地，头埋在双膝里，全身发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他的身体发热，头脑混沌，他几乎想不起来这个人的名字，但是他知道这种味道，甜蜜的、诱惑的、让人发疯的味道。
独占的本能充斥着他的大脑，不能让其它人看见，尤其是这里似乎还有其他alpha的气息，于是他用没拿枪的那只手猛地拽住omega裸露在外的一截细腕，对方彷如水中捞出来的一样，手腕上布满了细汗，湿滑得像鱼一般。但是纤细诱人的omega被他轻松拽了起来，带入了怀中。他猛地拉上了房门，并且牢固得上了房锁。
Omega在他的怀中瑟瑟发抖，甜蜜的气息在密闭的空间中变得更加浓厚了，对方柔弱得倚在他的怀中仿佛只有靠他才能支持住自己，不仅如此，他几乎能闻到对方从隐秘处散发的潮湿腻人的香气，绵软纤细的身躯让人想要折断、拆碎、分崩离析。
而omega的脑袋一直埋在他的颈项，被汗水打湿的黑发挠着他的皮肤。他想要看这个人的脸，看他的眼睛是否如自己所想象般充满渴望的泪水，看他的嘴唇是否嫣红得只待自己舔湿玩弄。
连手上的枪也忘了方向，他直接用握着枪的手指拽住omega的头发，用力将他拉起，对方精致的脸孔和一双漂亮得仿佛被下了魔咒般动人的双眸便呈现在自己眼前。
他在哭……是谁……他的omega……
不对——！
脑海中一下辨识出了这双眼睛，他的理智终于回到了身体，瞬间清醒的高仓奏猛地推开了大庭叶藏摇摇欲坠的身体。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