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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斗】 黑 (下)

# 吸血鬼PARO,就为了写最后一段我写了那么长,也是醉了【。

# 之所以用藤原X冈田这个CP,完全来自于我对ST的怨念……

黑(上)


 

冈田将生走在古堡主人的后面,他腹部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只是仍残留了一丝被精钢利剑横劈而过的隐痛。那个叫做藤原的猎人是他短短两百年的生命中遇上的最能叫做宿敌的人类,他有着被阳光沐浴过略显黄黑的肌肤,和历经磨练静如明潭的双眼。

 

“将生,为什么一直在想他。”走在前方的生田忽然开口说道。

 

冈田心中燃起了一丝愤怒,吼道:“你又读我的心!我最讨厌你这样!我只是在想要怎么打倒他,不是你说的,只有打倒他才有资格坐上王位吗?”

 

生田转过头来,他黑如深渊的眸子仿佛知晓一切,平静而又淡然得说:“也许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是将生,我们是吸血鬼,如果爱上了谁就真的输了,你将永远无法打败他。”

 

“谁会爱上一个人类啊!你等着,我一定会杀了他!”

 

生田温柔得笑了起来,“谁说吸血鬼不会爱上人类呢,杀了他的话,你自己也会不存在的。”

 

冈田的眼神闪烁着,但仍然硬气顶了回去:“杀了他,我还是我,吸血鬼才不是这么脆弱的生物!”

 

生田摇了摇头,伸手推了一把年轻吸血鬼的肩膀,冈田顺势倒在了漆黑的棺木中,沉重的天鹅绒绸缎包裹着他的身体,战斗带来的疲倦立刻席卷而上,站在棺木旁的生田斗真微微笑着,水晶吊灯的光芒给他披上了一层柔和的暖光,生田抬手将棺木合拢起来,轻声说:“睡吧,将生。”

 

“晚安,父亲。”

 

 

坐在苍蓝色雕花的铜椅上,手指抚摸着扶手上镂空的鸢尾图案,在冈田将生睡去后的古堡又重新恢复了绝对的安静,就像这八百年来孤寂的每一个白天。他在那个人睡去后,就遣散了所有的仆从,仿佛惩罚一般让自己幽魂一样游荡在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城堡。

 

两百年前,城堡的大门被打开,他几乎要哭出来一样盼望着那个迎着最后的斜阳走来的人影,但是冈田将生年轻而鲜活的面孔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终究不是。

 

生田的手撑着额头,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的力量能够让他轻松得复制出过去的画面。膝盖上感觉到了一股沉重,那个人埋在他的膝头,用好看的黑色眼睛上挑着看他,他伸出手能抚摸着他扎起的一簇黑色长发上露水的湿气,那个人用双手环抱住他的腰间,脑袋像个小动物一样在他的肚子上一阵乱蹭,低沉的音色撒娇一般嘟囔着,Toma真好闻,像亚特兰提斯的大海一样,冰凉又沁人。

 

他没有去过亚特兰提斯,因此无法知道那里的大海是什么样的味道。他没有去过除了古堡之外的任何地方,那个人不允许他随便离开,整整五百年,他被禁锢在这座充满了鸢尾花香的监狱。那个人会在世界各地逡巡,巨大的黑色羽翼能够让他一日之内来回大陆的两端,每次回来,都会给他带来不同的礼物。有时是传说中只有海难者才能看见的人鱼的鳞片,有时是在最严寒的山峰顶端生长的一株鎏金色的奇迹花朵。他每次都会微笑着收下那份礼物,然后温柔得说谢谢,这时那个人的眼睛就会变得明亮起来,像日出时最早的那一缕阳光般灿烂,而自从被带到这个古堡之后,生田再也没有见过阳光。

 

一开始是憎恨,恨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变成嗜血的怪物,为什么要锁住自己,为什么要挑起战争让自己的朋友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后来学会将恨意隐藏起来,用他喜欢的方式说话,对他微笑,在他又一次浴血归来后垫着脚去亲吻他的唇角。再接下来,五百年空旷的时间像漫长的处刑,生田在镜子中再也找不到那个渺小人类的身影,取而代之得是永远年轻和美貌的自己,被晶莹剔透的钻石和珍珠装饰起来,有着深黑眼珠和苍白面孔的自己。

 

五百年后的那一天,战争又一次打响了。那个人和他的家族都是骁勇的战士,他的黑色军刀仿佛能够劈开天地间的混沌,在战场上他是无敌的君王,敌人的鲜血沐浴着他的全身,他高大漆黑的身影是所有圣骑士和僧侣的噩梦,也曾经是生田的噩梦。

 

所以他出卖了那个人,将他致命的弱点告诉了圣骑士团的一员,那个仅有自己知道的弱点。那个人的左胸下方有一块与生俱来的胎记,穿过那个地方,他的伤口便不会再愈合。

 

记得战争结束的那一日,雷雨交加,生田一个人坐在这把铜椅上,手指使劲得挖抠着扶手的镂空,满腹焦虑恐惧不已。大门被推开,那个人在雷电中走了进来,黑色的翅膀被砍断了一半,蹒跚着,推开了拥上来的仆从,胸口往下滴着血,一步步地朝他走来。

 

即便是受了重伤,那个人也赢得了胜利,他的刀锋成了经年不衰的恐怖传说,让所有的狼人和猎人们心惊胆战。而只有生田知道,这场战役对那个人来说,是此生唯一一次挫败。

 

当那把黑色军刀的刀锋冲着自己的喉咙,生田大笑了起来,他很久没有这么爽快得笑过了,他总是温柔得、步步为营得、将那个人推入深渊。其实从五百年前生田就已经死了,作为人类死亡的他早就不再是自己了,因此他对着刀锋毫不犹豫得昂起了脖颈。

 

但是那把刀迟迟得没有落下,生田等了很久,终于还是睁开了眼睛。

 

那个人依然对他笑着,明明是个有着冷毅面孔的吸血鬼君王,却总是对着他露出小孩子一样天真又傻气的笑容。

 

“杀了你的话,我自己都会不存在了。”

 

所以那把军刀穿过了那个人的身体,他反手将刀锋用力得刺入自己的心脏,接着往后倒了下去。雷暴的声音陡然增大,黑色的鸢尾花园燃起了熊熊的巨火,所有的吸血鬼们都停下了战斗,眺望着远处的古堡,带着十分的惊异和恐惧。

 

无数苍老的荆棘丛地底爬出来,卷起了那个人的身体,生田挣扎着想要接近他,却被荆棘隔开了距离,沾着鲜血的刀刃从那个人的手上掉落,荆棘正缠着他将他拉入地底。

 

恐慌和害怕一下子涌入了生田的心头,他这才发现原来整整五百年,他早就爱上了这个可怖又温柔的吸血鬼。可现在,无论他怎么叫喊那个人的名字、想要迈过重重阻碍接近他都变成了不可能的妄念。荆棘拖入他沉入了撕开裂缝的大地,裂缝关闭前的最后一刻,生田只能看见他仿佛安详入眠般沉睡的脸孔。

 

泪水不断地涌出眼眶,他无力得捶打着地面,一切却仿佛化归平静般再没有能够回应他的声音。

 

“旬——!”

 

坐在铜椅上的生田斗真睁开了眼睛,古堡幽暗的烛火在他面前晃动,一切如昔。

 

冈田将生还是太年轻了,如果他知道吸血鬼也能爱上人类,并且会为了他爱的那个人类付之一炬后,还会不会如此执着于天真的争斗呢?

 

 

作为大陆最强的魔法师的二宫和也正在着急得收拾着行李。整个小镇的居民已经撤走了一大半,现在满街都是游走的赏金猎人和整装待发的圣骑士。一场血战已经预先在山谷的另一边打响,每天都会有伤兵被送回小镇,接着又一批胸口挂着十字架的人奔赴前线。

 

已死去了一千年的吸血鬼君王的城堡竟然久攻不下,这成了大家口口相传的噩耗。

 

相叶蹲在角落里,抬起了毛茸茸的脑袋看着他:“Nino,我们真的要走吗?”

 

“不走?不走等你这个小狼人被猎人抓住刮皮啊?!”二宫头也不回得继续将他的行囊打包起来。

 

听到刮皮两字,相叶心中一阵恶寒,想了想自己被风干挂在城墙上的样子,赶紧甩了甩头。

 

“但是,我听说明天圣骑士的精锐团就会到了,有藤原的那批猎人也已经向古堡出发了。”

 

二宫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下,恶声恶语得说:“关我屁事!”

 

“可是Toma是Nino唯一的朋友吧……”

 

二宫转过头来,叉着腰看着这个蜷在角落跟自己摇着尾巴的大个子狼人,一贯凶巴巴的语气却显得有些干瘪,“你什么时候跟他关系那么好了,还Toma呢!”

 

相叶笑得一脸烂漫,蹦跶了两步跳到二宫面前,将生气的魔法师揽入怀中,低头亲吻他的发旋。

 

“我们去吧,哪怕我的力量微不足道,也不想Nino失去自己的朋友。”

 

二宫的双手环着他,低喃了一句笨蛋,紧接着推开了相叶的怀抱,从自己的行囊中翻出一本本厚重的札记,上面印载着古老而强大的魔法,他的老师留给他最后的礼物,有些东西生疏了太久重新捡起来还需要时间,当然对他二宫和也而言,别人需要几百年才能学会的咒语,他也能够在几个小时候烂熟于心。

 

翻开札记的某一页,二宫和也的视线停滞了。

 

泛黄的书页上画着几个小人,还有歪七扭八的小孩子的字体,有眉飞色舞的翔字,还有清秀得体的翼字,斗真两个歪歪的字体被他用黑笔画了个圆圈,一个箭头指过去写了个笨蛋。

 

二宫发觉自己的眼睛变得湿润,是啊,只剩下这最后一个了,他的朋友。虽然变化翻天覆地,但是从生田的眼中他时时刻刻都能找到那个童年的笨蛋。即便成了多么高级的吸血鬼,还是笨得不可一世。

 

他想起一千多年前,他刚刚成为初露头角的黑魔法师,穿着老师送他的紫色长袍,爬山涉水穿过重重阻碍潜入了那个人的古堡。在黑色的巨大棺木中找到了自己遗失的童年伙伴,对方的个头竟然已经高过了他,沉睡中有着异常华丽的容颜和苍白似雪的肌肤。

 

在他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得带走生田时,那个人从暗处出现了,仍然是桀骜不驯的高大身影,黑色的军刀挂在腰上,漆黑的眸子抬起来像利剑一般射向自己,二宫不由得感到恐惧。

 

但随即,那个人的视线柔和下来,他没有前进一步,只是站在角落里,安静得望着自己,从那双不属于人类的眼中二宫竟然觉出一丝哀伤。

 

“不要带他走。”那个人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却没有上前阻止二宫抓住生田的手。

 

那么强大而古老的吸血鬼,竟然只能远远地诉说着卑微的祈求。

 

二宫一时有些怔忡,这时候他握着的那只手动了动,生田斗真睁开了眼睛,曾经琉璃般漂亮的琥珀色眼珠变成了浓墨般的漆黑,但是仍然在看见他的那一刻绽放出神采,生田的嘴角慢慢地往上抿起,就要在快要绽放笑容的那一瞬间忽然又冰冷了下来。

 

生田的视线转向了黑暗中的那个人,二宫感到他反手握紧了自己的手腕,颤抖着。

 

“我不会再伤害你的朋友,不用害怕。”那个人温柔得说着。

 

“跟我走,Toma!”二宫正要念出他还不太熟悉的空间跳跃咒语,却被生田忽然甩开了手。

 

“Nino……”生田笑着喊出他的名字,“你走吧,我要留下来。”

 

“你发什么疯!你知道老师快要死了吗?!”二宫冲他大吼道。

 

“老师死了的话,Nino就是最强的黑魔法师了吧。”生田淡然得看着他,“也就是说,现在的Nino还不是最强的,我不会对比我弱的人动手。”

 

二宫不可置信得看着他:“生田斗真,你几个意思?你要为了这个恶魔跟我动手?”

 

生田从直立的棺木中踏出来,慢慢地走向那个人,语气间净剩冰冷。

 

“我已经不是人类了,Nino,我不会让人伤害他。”

 

那个人仿佛欣喜若狂得抱紧了生田,二宫不由自主得后退。

 

假话假话全是假话!

 

他知道生田撒谎时候的样子,简直跟现在一模一样。但是那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像彼此都要将对方拖入深渊一般,骨与血都纠缠在一起。

 

二宫回过头,一个人念出咒语离开了这个幽深的古堡,从此之后五百年再也没有踏入这个地方。直到那日漫天的大火从古堡深处烧起来,将整个天空印成了血红的一片,他知道生田在那一刻终于自由了。

 

但没有想到的是,事实上,从那一天开始,生田丧失了所有的自由。

 

 

冈田将生用嗜血的眼眸凝视着眼前的猎人,嘴角不由得牵起一丝残忍的微笑。他们打了整整三夜,从藤原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他的视线里便容不得别人。从古堡的黑色花园,一路追逐到山谷深处的悬崖边缘,他的翅膀也被损毁了,散落一地的黑色羽毛和他苍白的容颜交相辉映,他手上的利剑沾满了猎人鲜艳的血,对方也已经摇摇欲坠,只用意志力支撑着望向他。

 

冈田猛地跪了下去,缓缓地抽出了胸口的那只利箭,箭刃上沾染了教廷元老洗礼过的圣水,对吸血鬼来说是最残酷的毒药。

 

他想自己终究还是打不过这个人,父亲对不起了,我可能并不是你如你期待的继承人,实际上你等了那么久,也不是在等我的到来。

 

在战斗中消亡,大概是属于他最好的结局了。

 

冈田正要在逐渐到来的漆黑中闭上眼睛时,忽然被一双温暖的手臂搂住了,他瞪着这个向来沉稳的猎人,对方的眼神中竟然全是慌乱。

 

“他们骗了我!为什么我的箭上会有圣水?为什么!”

 

猎人用力得摇晃着他的身体,“不要死!冈田将生!你不能死!”

 

为什么对我的死亡产生如此大的恐惧呢?冈田将生疑惑得将手放上他的脸颊,对方的泪水落到了他的指尖,他终于明白了,原来诚如父亲所言,所爱的人死去了,连自己都会不存在吧。

 

“龙也……是我,赢了吧……”冈田用最后的力气对他微笑,停留在他脸颊上的手终于无力得落下。

 

藤原抱着这个年轻的吸血鬼站起来,对方有着可爱的娃娃脸,灵活的眼睛总是能一眼在人群中发现自己的所在。而此时他散落一地的黑色羽毛,正仿佛一场浩大的送葬。

 

“最后还是你赢了。”藤原冲着他已经闭上的双眼笑道,抱着他冰凉的身体,纵身跌入了悬崖。

 

 

二宫和也赶到时,战争已经接近尾声了,他用最复杂的咒语撑起了一片屏障,暂时阻止了圣骑士最后的一波冲击。

 

生田斗真穿着黑色的礼服,用长剑支撑着身体,倚靠在铁色的王座旁,周围是一地的尸体,他全身上下遍布已经漆黑的鲜血,奋战了整整三个夜晚,仅凭一人阻挡了圣骑士团几百年来最猛烈的进攻。

 

染血的漆黑卷发贴在他苍白的脸颊旁,冲着迎面而来的二宫笑了起来,冷香已经快要散尽了,他已精疲力竭。

 

“Nino,最后能见到你,真的很好。”

 

二宫扶着他慢慢地躺下,对方的口中不断涌出鲜血,却还在不停得抽笑,笑得眼角都叠起了纹路,肺叶如破败的风箱不停拉扯出一阵阵的咳嗽。

 

“Nino,将生死了,我能感觉得到……”

 

“别说了!”二宫在慌乱中回忆自己学过的治愈魔法,手按上了他不断出血的胸口,那里黑色的鸢尾花家徽被浸透得一片潮湿。

 

“我来了就不会让你死的,我已经跟山下说了,他很快就会带人过来,圣骑士团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Nino,你听我说!”生田牢牢得握住了他准备施展咒语的手,双目如燃烧般看着他,“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想要这样的,我以为如果我快死了,他会从地底醒来,会回到我的身边!”

 

“结果并没有不是吗?!我早就让你忘了他,他已经死了,那把刀穿过了他的心脏,他早就死了一千年了!”

 

生田的双眼犹如燃尽的焰火般,终于偃旗息鼓,沉静下来。

 

“其实我知道,世界上没有不灭的传说,他死了,我也不存在了……他那么小气、又记仇,怎么会不报复我呢,他的报复就是让我一个人孤独得过了一千年……”

 

“Nino,帮我最后一个忙好吗?”

 

生田的手抬起来,指向那把斜插入地面的军刀。

 

二宫知道他的意思,他有点恨生田,为什么要让他最后一个朋友死在自己的面前。但是他知道,这是唯一让他自由的方式。

 

军刀从刀鞘里拔出来时发出喑哑得嘶鸣,那把刀仍然锋利如新,刀尖上残存着最后一点红痕,是那个人的血。

 

屏障在一点点得散去,二宫用刀尖指着生田的心脏,逐步往下刺入,对方的神情却温柔得仿佛魂归故乡,回到了遥远的过去,不知道是他们几个人打闹着学习魔法的那段往事,还是幽深古堡内和那个人共同经历的五百年时光。

 

也许一切都有,又或者所有的思绪都幻化为虚无,二宫不由得好奇吸血鬼死后是去往哪里,他们会去到同一个地方吗?

 

正当刀尖穿刺过他的胸膛,挨近他冰冷的心脏时,二宫感觉到了一股力量。

 

一股庞大的力量让他的双手颤抖,他不由得抽离了那把军刀,让他落在生田已经闭上双眼的颊边。

 

是了,那个人怎么会舍得用自己的武器杀了所爱的人呢,那个会说“不要带他走的”的人,又怎么能够舍弃一切安眠于地底呢。

 

屏障只剩最后稀薄的一层,二宫跌坐在地上,回过头,看到黑夜中走来的那个人影,巨大的黑色羽翼在他落地时消失在身后,他迈着大步向他们走来,纤尘不染的长靴落在地上是铿锵有力的声响,来人手上还拖着两个奄奄一息的身影,是冈田和他的猎人,还活着。当然,有什么是吸血鬼君王的力量所拯救不了的呢。

 

那人逐渐走近,灯火通明的残破古堡中,他的脸孔彷如千万年来未曾变化的神祗,依旧是漆黑如萤石般的双眼、深邃的轮廓和带着笑意的唇角。

 

“二宫。”声音仿佛能够穿透坚冰,低沉而厚重,“你的魔法精进了不少,我差点穿不过屏障。”

 

二宫看着他,不禁扬起了嘴角:“是你睡了太久,退步了吧,老人家。”

 

“哎,我有很老吗?”他挠了挠自己脑后扎起来的发辫,“醒来的时候没照镜子,我不会真的变老了吧。”

 

“是啊,又老又皱,活像个老妖怪。”

 

他扶着腰哈哈笑了起来,所有灿烂的晨星都被他收归眼中。

 

“我老了没关系,我的Toma还是一样年轻好看就行了。”

 

他向前两步,半跪在沉眠的生田身边,二宫闻到了他身上依旧强大的冷香。

 

握住那把属于他的黑色军刀,黑夜中顿时闪烁过一阵凌厉惨白的电光,刹那间雷雨大作,鸟兽声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整个大陆的吸血鬼都知道了他的归来。

 

刀刃划开他的手腕,他吸吮过自己手上的鲜血低头贴上生田苍白的嘴唇。

 

甘冽冷香间传递的一首安眠曲。

 

生田的睫毛颤抖着,缓缓睁开了双眼。他坐在一旁,用手撑着下巴,像无数个夜晚醒来那样,用炽热的目光含着笑意看着所爱之人。

 

“别老说我小气啊,我早就不怪你了,Toma。”

 

生田的眼睛一眨不眨得注视他,微张的唇角边还有他的鲜血的痕迹。

 

“干嘛不说话?不会是生气了吧,我那次真的元气大伤哎,不过幸好有你种的黑色鸢尾,帮我恢复了不少力量,不然我这次是真的醒不过来……”他的眼眸弯弯的,好看得像夜莺的双瞳一般透亮,“那个就是你给我选的继承人?也太差劲了吧……要不是我先去救他,他就直接死透了,连个猎人都打不过,以后出去五百年内不准报我小栗旬的名字……”

 

“旬。”

 

生田轻轻地喊了他的名字,似乎害怕打破了梦境一般的温柔。

 

小栗旬笑着,伸开双臂揽住了他的肩膀。

 

吸血鬼的身体永远如深海一般的冰凉,而生田却仿佛感觉到了回家的温暖。

 

“我回来了,Toma。”

 

 

 

 

 

二宫和也拽着他的小狼人离开了黑色鸢尾漫天飘飞的古堡,传说还在继续,而他们也将踏上另一段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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